夏初霽從旁邊走過,賀逸叫住她,有些忸怩地解釋說:“我今天才知道你那份宣告被刊登在了角落裡,不是我有意的。我那個朋友說是《平城早報》的主任安排的。”
看得出來他沒有說謊,夏初霽說:“我相信你說的。”
賀逸鬆了口氣。見他一個三十歲都成家當爸爸的人窘迫成這樣,夏初霽覺得好笑。
“對了,你的宣告被《平成日報》轉載了,位置還很醒目。”
這讓夏初霽有些意外。
臨近上課,她想了想,邊走邊跟他說:“能不能再幫我個忙?幫我聯系《平城日報》,說這份宣告暫時要每天都刊登。”
電話在留城還不夠普及,大部分人家裡都沒有,夏家也是近年才裝了一部,在夏顯的書房。
夏初霽是瞞著夏顯做這件事的,當然不能用他書房裡的電話。
謝熙那麼無恥,想要粉飾太平,那她就知道一直刊登宣告,直到他把她的嫁妝還回來。
“好的。”
賀逸剛剛說完,身後就傳來了不屑的聲音:“之前也不知道是誰那麼清高,現在倒是願意跟夏老師走在一起了。”
萬柏從他們身旁走過。
賀逸臉一冷。
夏初霽有些無奈,不知道有什麼好吵的,明明兩個人加起來都快六十歲了,還跟小孩子一樣。
隔了幾天,平城的訊息終於傳到留城。夏顯這才知道謝熙結婚那天,夏初霽不僅僅是去出席婚禮口頭討要嫁妝,居然還在報紙上刊登了宣告,鬧得沸沸揚揚。
今天夏初霽正好沒課在家。見夏顯一回來就繃著臉找自己,就大概猜到了,立即一臉溫婉地低頭認錯。
“姐姐,今天我們學校討論的都是你,許多人來問我,我都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夏至溫說。
夏初晴在旁邊附和。
老太太一聽夏至溫在學校裡也受到了影響,滿臉嚴肅地說:“都鬧到報紙上了,還嫌不夠丟人嗎?”
“夏奶奶,這次明明丟人的是謝熙。”顧丘今天聽到訊息,提前過來救場。
說著,他又對繃著臉的夏顯說:“義父,且不說初霽做得對不對,你已經罰過她,讓她跪了大半夜的祠堂,應該也是原諒她了。”
夏顯說不出話。
前幾天說原諒她的確實是自己,現在要是重新計較,無異於是出爾反爾。
他目光複雜地看著夏初霽,覺得有些不認識她。這還是他女兒嗎?
可是,看她聽話又嫻靜的樣子,確實是他女兒。只是這樣看,怎麼也看不出她是會做出這樣事情的人。
夏顯算是明白,自己的大女兒是外柔內剛,性子裡的那份剛直大概是隨了他。
“聽說你又把宣告登到了《平城日報》上,要登多久?”他問。
夏初霽的聲音柔柔的:“大約一個月吧。”
“……”夏顯沉默了一下,“罷了,往後安分些。”
因為女兒離婚的事情,夏顯被沒少被取笑,心裡不是對謝熙沒有怨恨。只是他端著讀書人的和書香世家的架子,不願去鬧得讓人看笑話,現在想想夏初霽這麼做,也是挺解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