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以前,下堂回家的棄婦是所有人都看不起的。自從她回來後,夏家的下人也都對她很冷淡,是以她出門的時候也沒人問起,很是順利。
顧丘安排送她去平城的車已經在夏家外等候。
平城是蘇承律的地盤,她是十分不想踏足的,但是為了讓謝熙有一個此生難忘的二婚婚禮,她必須來平城。
從留城驅車到平城大概四個小時。
到達平城後,夏初霽正好看到街邊有個報童。
“號外號外,謝熙先生和金清曼女士今日在瓊斯教堂舉辦婚禮,大半名流人士出席觀禮,轟動全城。”
發現報童叫賣的內容跟自己想的不一樣,她讓司機停下車,買了一份《平城早報》。
今天平城早報的頭條就是謝熙和金清曼的婚禮,她幾乎把一份報紙翻了個遍,才在角落裡看到自己那份宣告——
謝熙先生鑒:昔日包辦婚姻亦非我所願,亂世男女偕老,實屬難得,今祝二位喜結連理,望歸還當年嫁妝,此後永無瓜葛。夏初霽謹啟。
在這樣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她的宣告恐怕早被謝熙婚禮的訊息淹沒了。
不過沒關系,既然大家看不到、謝熙看不到,那她就去婚禮上提醒他。
既然是要去婚禮,她自然要盛裝出席。
“小姐,一會兒你真的要一個人去嗎?萬一被人為難了怎麼辦?還是我跟候安陪你去吧,”
從夏家出來的時候,夏初霽沒來得及收拾,到平城後就去了紫藤的店裡。
她換上了從不列顛帶回來的洋裝,一邊對著鏡子抹口紅,一邊安慰紫藤說:“放心吧,我不是去打架的,只是去要嫁妝。”那群自詡清高的上流和文化人士為了面子也不會對她做什麼。
紫藤還想說什麼,可是想起夏初霽那勸不動的性格,只好忍住。
她氣不過的說:“那謝熙這四年受各界追捧,早該讓大家知道他的真面目了。可惜老爺不願意計較這些。”
抹完口紅的夏初霽對著鏡子照了照。她的妝並不弄,只是抹了雪花膏,用大紅色的口紅塗了唇。
她的面板本就很好,抹上雪花膏後更加剔透,紅色的唇把她五官的明豔突顯了出來,但因為端莊溫婉的氣質,又不顯輕佻。
該討回來的一切,她都會討回來的。
與謝熙結婚的金清曼是平城有名的才女,寫的文章和詩受到許多人的追捧,不禁登過報,還出了詩集。許多文人對她仰慕不已,曾寫詩贊嘆過她是天階夜色下的一抹白月光。
他們兩人都是追求新潮的人,婚禮也是西式的。
夏初霽到得晚,沒有趕上教堂的儀式,直接去了酒店。
謝熙雖然不承認自己“王爺”的身份,但畢竟與京城那位有血緣關系,京城裡來了人,其他各方的勢力為了面子也送來了賀禮。再加上出席婚禮的賓客也都不是一般人,外面還有各個報社的記者和看熱鬧的人,酒店入口卡得很嚴,沒有請柬不能進。
沒有請帖的夏初霽被攔在了門外。
酒店的人見她盛裝出席,不像是混進來的,卻還是嚴格地說:“女士抱歉,請出示您的請帖。”
有許多人在外面看著。
夏初霽勾了勾唇,語氣平靜地說:“請帖我弄丟了,但是你可以進去告訴謝熙,我叫夏初霽。”
沒有請帖,憑這個名字,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