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口氣說到這裡,話聲方自微微一頓。
孟玉簫暗嘆一聲,只覺這朱寶嬋有時看來雖然天真無知,但對江湖中事,卻知道得不知要比自己多出若幹倍。這些話從她口中說出,俱是孟玉簫生平聞所未聞之事,只聽得他神馳意往,再也插不進一句話去。
朱寶嬋稍微歇息一下,便又接道:“但我義父心氣極高,斷然不肯向我師伯低頭認輸,後來在機緣巧合之下,竟然被義父煉成了這能護心不死的‘護心丹’,雖然它不能解毒,但它的作用,絲毫也不比那些解藥差。”
“當時義父甚是高興,便帶著‘護心丸’去見師伯,當時師伯心知義父這‘護心丹’可以護住人心不死,的確是不可多得的救命靈藥,但為了救陸大俠,他便故意說不相信,提出試藥,義父不知是計,一氣之下,便倒出一顆‘護心丹’給陸大俠服下,那陸大俠吃了丹藥,果然未死。後來,師伯才向義父認輸,其實師伯雖然表面上輸了,但他心底其實暗暗偷著樂哩,因為他一心只想救人,並不在乎輸贏。”
孟玉簫聽了此話,不禁心中一動,脫口道:“這兩位老前輩倒也有趣得很?”
朱寶嬋輕輕一笑,道:“那是自然!他們之間好玩的事情可多著哩!縱使說上三天三夜,也是說不完的!”
她語聲微頓,接著又道:“當時不少武林門派得知義父練成此藥之後,紛紛抬著厚禮,前來向義父討要‘護心丹’的藥方!”
孟玉簫劍眉一軒,脫口問道:“那麼阮前輩有沒有答應他們呢?”
朱寶嬋道:“我義父沒有答應,可也沒有拒絕,這‘護心丹’的藥方卻從此沒有流傳出去。因為我義父自從戰勝師伯之後,便覺得世間再無一人,可與他的醫術毒術相比,他自認為醫術毒術雙絕,世間已無他的敵手,於是他便決心歸隱江湖,再也不願牽涉江湖中的是是非非。”
“義父絲毫也不擔心這藥方流落江湖,因為他曾經告訴我,就算這藥方有人知道,可是也沒有人會花費這麼多的心機來煉。就算有人會煉,可是普天之下施用毒藥暗器的人,也不會讓他平平安安地煉好,說不定又要在江湖中掀起一陣風浪,藥還未必煉得成。與其如此,還不如將這藥方不說出來的好,反而能夠免去許多麻煩,由此可見,義父他並沒有將這藥方交出去。”
孟玉簫緩緩點頭,心中雖覺她所說的話不無道理,可是卻也並不完全同意,沉吟半晌,忍不住又插口問道:“你說來說去,可是還是沒有將江湖中人將此藥視成至寶的原因說出來——”
他與朱寶嬋相識不久,然而此刻說起話來,卻像是多年老友似的,絲毫沒有虛偽客套。這雖與他自幼環境的薰陶而出的性格大不相同,但他說來卻毫不勉強,就生像是他對她以這種方式說話,本是順理成章之事。
朱寶嬋秋波一轉,含笑又道:“虧你還是神龍山莊的三公子,自稱久歷江湖,聽到現在竟然還沒有聽出原因來!這‘護心丹’雖然不能祛毒,卻能護心,無論中了何派毒物的人,只要服下一粒藥丸,那麼他所中之毒雖然未解,卻也不會死。”
孟玉簫又不禁插口問道:“若是他一年、兩年還是不能尋得解藥呢?”
朱寶嬋一笑道:“他一年尋不到解藥,這‘護心丹’便能使他一年不死,他十年尋不到解藥,這‘護心丹’便能使他十年不死,他一生尋不到解藥,這‘護心丹’便能使他一生不死。但若毒性不除,他全身骨骼肌膚,為毒所侵,自然動彈不得,年代一久,他肌肉甚至會為之盡腐也說不定。是以這‘護心丹’雖然靈妙,但終究還是要尋得解藥良醫,才是解毒治傷的根本之計。”
孟玉簫長嘆一聲,緩緩說道:“想不到天下竟真有這種靈妙的藥物,難怪是那等珍貴的了。”
朱寶嬋又自噗哧笑道:“我跟你說這些話,可不是要你承我的情,只因我覺得你是個難得的好人。”
說完,又自緩緩回轉身去,朝床上的紅鳳凰凝注半晌,突地一皺黛眉,接著又道:“不過,我們還是要盡快治好姐姐的傷勢才行,否則臥床不動,體內血流不暢,遲早也會肌肉盡腐,癱瘓在床,而成為一個廢人……”
孟玉簫聽到此處,心頭一震,點點頭道:“對,我一定要盡快治好凰妹的傷……”
朱寶嬋嘆道:“若找到義父,興許他會有一些辦法!”
孟玉簫目光一閃,猛然起身,道:“好!我們去找他,去找他!”
朱寶嬋看著情緒激動的孟玉簫道:“哥哥,今日天色已晚,此事明日再說,況且義父之下落尚且未知,不過我覺得他一定上了峨眉……”
孟玉簫黯然點頭,道:“也好,今日我們便在此屋中歇一晚上,明日再上峨眉!”
“嗯嗯!”
朱寶嬋望了孟玉簫一眼,輕輕點頭。
此刻,窗外夜已深沉,狂風疾吹。
漫天雪花,又自紛紛揚揚飛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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