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一天便是“泰山大會”的日子,這武林夢系掛懷的盛典,將要決定五大宗派下一代的形勢。
稍微有一些經驗的人便可以知道這次泰山大會卻隱伏著大大的危機,重則整個武林將腥風血雨,輕則五大宗派支離破碎。
當然,這危機還完全是由於“惜月宮主”再現江湖所致,因為此次泰山大會,竟要處決星月宮的少主“摘星”!
午時方過,豔陽當空。
道旁那熟悉而悅耳的轡蹄聲再度揚起在這正午一刻平靜中,剎時道邊轉出二人二騎。
二人都是一般年輕,也都具有一般俊美的面容,優美而挺直的身材,端正地坐在馬上,被陽光照映著,半邊透出可愛的米黃色,而地面上卻斜斜地印出兩個短短的影兒。
這二人大概也是來見識這將在泰山之上舉行的的誅星大會,尤其是左邊那人,背上且配著一柄長劍,倒像是武林中人。
大概是由於路途的勞累,二人沒有開談,但聞得蹄聲、清脆鈴聲,二人已匆匆而過。
且說兩個少年來到路頭,歇片刻,左面那人道:“孟兄,前面地勢突變,溪水淙淙,清涼且淨,倒別有一番情趣哩!”
路上這兩名少年,不是別人,他倆便是匆匆趕來的孟玉簫和唐鈺。
孟玉簫聞言微微一笑,打眼望去,只見十丈前道路突斷,被一條不大不小的溪水隔斷,只有一座拱橋為通路,橋的那一端卻是一片叢林,林深不知處。
二人一路行來,僕僕風塵,此時來到溪前,倍覺清爽,一時竟陶醉在如畫的情景中。
休息片刻,齊出小橋,穿入密林。
忽聞不遠處陣陣雷鳴,聲音沉悶無比,二人齊齊一怔,急循聲行去,張目一望,卻見是一條瀑布。
二人立身處距瀑布約莫二十丈,但覺瀑布水勢極勁,遠看只見一匹白絹直往下瀉,故而發出雷鳴的聲音。
瀑布低處不知深有幾許,只是一片白茫茫的水氣,使密林中更感潮濕,敢情那條小溪便是由此瀑布構成。
二人正感嘆造物者之神奇,唐鈺眼快,突地一伸手,指一指那匹絹的左方,喃喃念道:“天絕瀑!”
孟玉簫隨他所指望去,但見極高的瀑布左側果然刻著“天絕瀑”三個字,回首一望唐鈺,果然神色大變。
孟玉簫年幼時曾隨清風老人到訪過泰山,見過這天絕瀑布,故而他體會得出唐鈺此刻的激動的心情,但他又能說什麼呢?
天絕瀑的水勢好比銀河瀉地,沖激在深壑中發出雷鳴,氣勢何等壯麗優美,唐鈺對這一切如不聞不問,只緊咬著牙,喃喃地低語。
驀地唐鈺微緊馬韁,得得上前,孟玉簫茫然跟在身後,一直來到瀑前不及三丈才停下馬來。
唐鈺飄身下馬,走向一個矗立的山石。
孟玉簫隨眼望去,只見大石上劍痕累累,且都深深刺入石中。
“這裡便是當年‘飛來一劍’梅客山與中原五豪決鬥的地方了!”
唐鈺輕輕一嘆,撫摸著劍痕累累的石壁,面上已有了凝重之色。
“不錯,我聽聞當年‘飛來一劍’梅客山以一人之力,對抗中原五大高手,三天三夜,竟不落敗勢,後因體力不支,輸了半招,敗退終南山,他雖落敗,但這份英雄之氣,著實令人折服啊!”
孟玉簫望著飛流而下的瀑布,心中頓時泛翻起一陣激勇的浪潮。
唐鈺忽又凝目望著孟玉簫道:“你可知道丁鼎兄弟的師父是何人麼?”
“我只知他在終南山學武,卻不知他師父是誰?”
孟玉簫面露疑色,他實未想到唐鈺會突然問出這樣一個問題。
“他師父便是十五年前名震天下的‘飛來一劍’梅客山!”
孟玉簫驚聲道:“梅客山?!”
唐鈺輕輕點首道:“不錯!我此刻趕來泰山,便是得知丁兄弟此刻也已到了泰山,依他的性子,他定要在這十五年一次的泰山大會山,為他師父爭一口氣!”
孟玉簫面帶憂色,嘆道:“丁兄弟的武功縱然高強,但此次盛會高手雲集,憑他一人之力,若想力挫群雄,恐怕……”
唐鈺亦道:“況且他行事沖動,不計後果,我們此行定當竭盡全力,保他周全!“
孟玉簫擊掌道:“是極!是極!事不宜遲,我們快趕路吧!”
語聲落處,二人身形齊躍,揚鞭策馬,疾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