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月突地放聲尖笑起來,那笑聲尖銳,好似一位勇士射出的一支利箭,直入人心。
忽然她笑聲又自一頓,面上泛起一絲冷色,接著道:“簡直是痴心妄想!你救不了他,這世間絕沒有任何一個人再能救他一命,只因他是孟秋白與葉青的孩子!”
她話音一落,身形突地一閃,嬌軀已如飛鳥一般,朝花紅掠去!
只聞她一聲輕笑,左掌變作利爪,朝那襁褓之中的嬰孩猛地抓去!
花紅心下一驚,面色驀地大變,身形一翻,往一旁閃去!
可她身法哪有惜月迅捷,當她避至左側之時,惜月的身體早已擋在左邊,當她飄至右方之時,惜月亦是但在身前!
此後,無論她是往那一方躲避,都可以看見惜月那一張冷若冰岩的面孔以及她那輕柔如柳的身軀,出現在自己身前。
此刻花紅已是駭得不輕,她抱著嬰孩的手臂開始顫抖!
她的面色變得慘白又冰冷,白得就像一張白紙,冷得一塊冷冰。
惜月柔軟無骨的纖掌倏地一拂,花紅的整個身子便已如枯葉一般落去!
突地——
“哇——”
一聲長啼。
她懷中那原本熟睡的嬰兒突地驚醒,放聲大哭起來。
啼哭之聲未落,嬰孩已落在花紅身旁的一片荒草之中。
響亮的啼哭之聲,給寂靜的荒野更添了幾分陰冷與悽涼。
惜月嬌叱一聲,嬌軀便已如穿花蝴蝶一般,往那荒草之中飄去。
“放了他!”
花紅慘呼一聲,身形一掠,縱身撲去!
當她站起身子之時,便已望見惜月那一張冷豔的臉龐。
她的面上出奇的冷,冷得就像山間吹來的風。
此刻她的手中正抱著那啼哭不止的嬰孩,而她的面上卻是一種世間少有冷漠與絕情,甚至連一絲感情也無。
人怎麼可能連一點感情也沒有,可此時的惜月便是這樣一個女人,她像一個怨婦,又不像一個怨婦,之所以說她像一個怨婦,是因為她冷酷絕情,說她不像一個怨婦,只因她的面上,已找不到一絲一毫的怨氣。
她望了一眼懷裡啼哭的嬰兒,目光又自落在花紅的身上,冷冷道:“一個人從出生到死亡的時間,不過一天,這本是一件好事,因為他雖領會不到人世的喜樂,卻不必去感受人間的哀愁,你說對麼?”
她此時的語聲又自變得溫柔,她面上的神色也變得溫和,就像是一個天真爛漫的少女,在向人詢問一個十分私密的情感問題。
“人命雖是有限,但人的情感卻永遠也不會斷絕,喜怒哀愁,這些都是人受益一生的寶貴財富,但卻你永遠也不會懂,永遠也不會!”
花紅纖掌輕輕拭去嘴角的血絲,她鮮紅的衣袍隨風漫卷,好似狂風之中飛舞的一團烈焰,天邊流動的一片紅霞。
她的目光就如同星光一樣閃耀,只因她擁有一顆像星光一樣明亮的心靈。。
“因為你沒有感情,你根本就不是一人!”
她語聲微頓,兩道目光,直照在惜月冷淡的面容之上。
“哈哈!”惜月突地仰首長笑一聲。
“對,我不是一個人,你雖然是一個所謂的人,但卻將變成一個死人!”
她的笑聲,冷漠、絕情又帶著一絲悲涼,就像是冬日裡吹向山嵐的凜冽寒風,給人一種刺入骨髓的冰冷。
十二月份的風,冰河裡的水,高山上的雪,也不及她笑聲的十分之一。
此刻她正緩緩高舉起雙臂,將那嬰兒舉過頭頂,然後,奮力的往一旁的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