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忍去看架子上那隻活生生被剝著皮得水貂,故作鎮定的問道:
“被你抓住的那隻野生貂,也是用這種方式剝皮的?”
許貴冷笑回答:“反正結果都是一樣,怎麼死重要嗎?哦,有些無法進食的貂,有時候會用不破壞皮毛的電擊方式殺死,相比較下我更喜歡活著剝。”
“因為活著剝下來的皮質量好,死了以後剝下來的皮質量可就差一點,不過賣價上可就差很多。”
他邊說著手上動作一直沒停,水貂已經被剝離了一半的皮,可他就像剝著雞蛋一樣說的輕鬆自如,“這裡可要小心點,否則影響皮子長度和美觀。”
“像這樣挑開了尾後,手指直接扣進後腿的皮和肉間,分離後將腿骨,尾骨抽出,頭部嘛,就先用剝皮刀剝離頭皮,這裡慢一點,耳、眼、鼻部保持皮形完整。”許貴舉起剝離下的一張完整的貂皮,面露欣喜,
“看,多完美,接下來只要除淨油脂,套楦板上楦晾乾就完成了。”
一隻水貂就這樣被剝了皮,而案臺上的貂還活著,整個兒血糊糊的,血肉還在微微顫抖著。
我親眼目睹後,也明白了克永言和杜濤的愛人為什麼會變成了那副模樣。
“生吞活剝不覺得太殘忍了嗎?”
“殘忍?”許貴拎起血淋淋的水貂肉體隨手丟在了旁邊水池子裡,血水沿著池子流淌。
許貴面目陰冷的笑著,“我一點也不同情,而且我覺得很滿足,我很開心能夠親手剝離出這麼多好的毛皮,然後這些毛皮通通賣個好價錢。”
“這就跟種花賣花一個道理,花開了剪斷賣掉,我也只不過是養殖水貂,然後賣掉他們的皮毛而已。”
我搖了搖頭,風水中講事物有情和無情,佛法講萬物也分有情眾生和無情眾生,植物屬於沒有神識的無情眾生,不在六道輪迴,不能等同於殺生。
不過說這些顯然對許貴來說根本沒什麼用了。
許貴長年殺戮,殺生業太重,這背陰坡就已經是怨氣橫生,而許貴之前沒有事,一是果報未到,二是殺豬匠一類殺氣重,連鬼都要繞著走。
可現在許貴得罪的是有道行的仙靈,從他面相上看,是個已經死了的人。
所以這時候看著他我直言說道:“我想你說的,應該就是許貴說過的話,那麼你自己呢,許貴的死是他罪有應得,一命抵一命即可,你已經報了仇,還想做什麼呢?”
許貴手上的動作漸漸停下來。
這時外邊已經傳來了吵雜的腳步聲和叫嚷聲,馬武已經跑了進來,王冬梅還在兩手扯著他,被拽著一起進了來。
王冬梅看見我,嘴上又不停叫嚷道:“人家薛老闆打電話說臨時有事過幾天再來,你們到底幹嘛的,冒充人家混進來究竟想幹什麼?”
馬武並不理會她的拉扯,盯著許貴低沉的說道:“黑貂果然在他身上。”
我雖然沒有馬武的陰陽眼,看不到許貴身上附著的黑貂怨靈,但是從許貴本人臉上的死相想到也會是這樣,不過還是看著他問道:“你把許貴怎麼樣了?”
眼前的“許貴”被揭穿了身份,不慌不忙的冷笑著說道:“你問他啊,不就在這裡。”說著瞟了眼水池中剛剛被剝了皮的那隻水貂。
那血淋淋的水貂早就已經一動不動,死透了。
依附在許貴屍身中的黑貂怨靈則得逞的笑著,而雙眼滿含恨意,
“你看到的,就是他殺我時的樣子,我用同等的方式殺了他,就是要他也嚐嚐被活剝皮肉的痛苦。”
“你問我想幹什麼,那我告訴你,現在這樣還遠不夠!”黑貂面目猙獰的咬牙說道:
“我要將一個個殺害我族人的劊子手,還有那些披著毛皮為樂的卑劣之徒,全部都關到籠子裡去!”
“我要讓他們也深刻的感覺到被囚禁等待死亡的滋味,然後像魚肉一樣在砧板上受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