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峰一副大佬的姿態,抬手衝著耿於懷勾了勾手指頭,“來吧,先解決了你。”
瞅這話說的,所以也難怪耿於懷皺了皺眉,猶豫了有一會兒後才抬手掏出了衣服裡的掛墜,扯下起身走了過去,遞給了她。
宋峰接過看了看,穿著黑皮繩的項墜是個淡藍色的晶體,可以清楚到裡邊裝著的灰白色的粉末物,沒說什麼,一手從床單下摸出了一盒煙和打火機,抽出了根菸後低頭點燃。
宋峰之前就見過通靈的人,所以知道該提供什麼資訊,所以說道:“我兒子叫耿瑞,死時候18歲,患有抑鬱症,是……”
宋峰吸了口煙後撥出口煙霧,看著手上的掛墜,神情漫不經心的開口打斷了他的話,“這麼白。”
耿於懷停下來,不明白的問:“什麼?”
宋峰挑了挑眉,“這孩子死時候渾身都是血。”她用手上的煙在手腕上做了個劃的動作,“該有多絕望,就像這樣握著刀毫不猶豫的一點點橫切了下去,然後看著鮮血不斷的湧出,不斷的湧出,直到淹沒了自己。”
她抬眼看向了臉色灰白的耿於懷,“可一個人的骨灰最終還是這麼白,看不到一絲的血。”
宋峰的話無疑像刀子一樣捅在了耿於懷最痛處,似乎回想起發現兒子死時的畫面,他喘息急促,雙手緊握又控制不住的渾身微微顫抖著,盯著宋峰的眼神有憤怒,也有悲痛欲絕。
“你就是個騙子。”耿於懷伸手去抓住那個項墜要搶回,而宋峰一口煙霧撥出,耿於懷整個人突然就僵住不動了。
我看著耿於懷站在那一直一動不動,漸漸的兩行淚就落了下來,嗓子裡發出哽咽聲。
我轉頭看看一旁的馬武,低聲問:“就這樣便通陰見到了死去的人?不是說陰邪之物怕煙火麼,抽菸可驅邪避鬼。”
馬武同樣壓低聲音回道:“宋峰吸的這種煙裡邊是加了料的,所以都說她是“一支喜陰為兩界,一口薄霧通陰陽。””
說完他話鋒一轉,看我笑問:“這一口煙相當於讓你有了陰陽眼,雖然是短暫的,怎麼樣,要不要試試?那一邊有沒有想見的人?”
我一陣無語,除了這木牌上標記的亡魂,我還能想起要見誰呢?
這時就見耿於懷整個人猛然一顫,像被無形的力量向後推著踉蹌了兩步,手上離開了宋峰手上的那個骨灰掛墜,似乎也立刻清醒了過來。
宋峰一邊轉頭隨手把煙尾往床頭桌上一碾,邊一臉漫不經心的問道:“現在呢,還認為我是騙子?”
耿於懷似乎緩過了神,忙急切的追問道:“我兒子說殺死他的是很多人,這話什麼意思?”
宋峰聳了聳肩,“他告訴你的就是你一直想找尋的答案,我只管通陰,不管解答。”
耿於懷又急促喊叫道:“那讓我再見我兒子一次,我一定要問清楚。”
宋峰冷笑聲,“一人一柱煙,可不要貪心,好了,你可以走了,你身上的貓味讓我受不了。”
最後耿於懷拿著項墜,神情恍惚落寞的轉身離開了,既然他已經如所願的見到了死去的兒子,可神情上看不出釋然或者輕鬆。
我知道,這個人心裡永遠都有新的問題困擾,現在他應該又迫切的想知道,殺死自己兒子的“那些人”究竟是誰了。
耿於懷離開後宋峰便轉頭看向了我,不等她說話,我已經拿出那半塊黑木牌起身遞過去。
宋峰並沒有接,問道:“這是什麼?”
我還以為她會像拿著骨灰項墜一樣,一碰就知曉了一切,誰知是碰也不碰,我只好答道:“我在尋找從杏黃山逃走的一隻亡魂,這是唯一的線索。”
“哦……”宋峰哦了一陣,然後抬根指頭向西一指“往那邊找就可以了。”
我一時無語,耿於懷那起碼還有口煙呢,到我這敷衍態度是不是太明顯了。
馬武之前說的特性呢,我態度上端正認真,而她是在跟我開玩笑呢吧。
一旁馬武提醒說:“你這也太隨便了,起碼也來根菸兒吧。”
宋峰撇了撇嘴,嘴裡不知嘀咕什麼,倒是轉頭又抽出了支菸,點燃後先對馬武說:“你的人情我可算是還完了,再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