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讓村長他們藉著坑要把我給埋了。
可此時我腹痛難忍,整個人已經是大汗淋漓,虛脫了一樣,更別說反抗了。
我只能由著他們把我抬到了神廟,而賀宗寶八成還傻傻的以為我是真犯了闌尾炎,站在那目送著我被抬進了神廟裡。
我知道躲不過,這時候指望不上賀宗寶我只能自救,還好那時撞破木屋的時候我撿到了一根釘子,一直在手裡攥著,所以在進入神廟聞到了香味的時候,怕被迷了意識,只能用釘子尖刺著自己的手指,用疼痛來努力的保持清醒。
我被人抬進了神廟,眼前的光線立刻變得很暗,搖晃的燭火中到處都是晃動的影子,我先是看到頭頂垂下的長長的無數彩色布條,然後身邊經過的一些人手裡端著木盆,木盆裡頭裝著的都是各種各樣的花,他們一直走進了那邊懸掛的厚厚的簾子後頭。
光影投在簾子上,就見簾子上落下一個細高的,而且手腳很長的影子,看不出那究竟是什麼,不過肯定不是人就是了。
我心下驚疑,清楚的聽到了簾子後傳來的咀嚼和吞嚥的聲響,不時還有嘎吱嘎吱的,鑽著木頭一樣的刺兒聲音。
這時我被移到了一個大圓木樁一樣的圓木臺上,然後用前邊固定的皮環圈住了我的手腳,那些人才轉身離開。
我只能裝著意識不清的狀態,手和腳暗自的動了動,然後用手上的釘子試圖去扣動劃破皮帶。
直到我頭頂的上方傳來了腳步聲,隨後,一個穿著白色大袍子的人出現在了我的眼前,對方整個人都罩在袍子裡頭,所以看不到模樣,但我想到這個人肯定就是觀花婆了。
然後一個十分沙啞的老太婆的聲音傳了來,“沒事的孩子,等下你就會感覺不到疼痛,你會好起來的”,她說著話並且緩緩伸出了一隻手按在了我的頭頂,然後白袍下傳來窸窸窣窣的像是念咒的聲音。
我立刻聽出貌似巫術中的噬心咒,能夠控制人的心神,於是立刻暗自掐靜心訣,努力不讓自己心神被牽引動搖。
那隻手離開了我的頭上,然後旁邊人端來只陶罐,那白袍抬手從陶罐裡抓了下什麼,然後在我額頭上畫了什麼圖案,我聞到了血腥的氣味。
白袍下傳來聲音說道:“現在,把你的生魂獻祭給蠻菩薩,神諭會降臨在你身上,帶走你的病痛疾苦。”
“記住,半年的時間裡,帶你真心至愛的人回到這裡,那時你的生命將得到昇華。”
我心說她說的一定就是簾子後頭的那個怪物了,原來那東西不是光吃花的,還吸食人的生魂,難怪那些被治癒的人臉上會出現死氣了。
而她說的半年的時間裡,帶你真心至愛的人回到這裡,我想到了沈煜和顧欣悅,所以說沈煜帶顧欣悅來到南嶺村,不光是為了給顧欣悅治病,也是為了昇華自己的生命?
不過沈煜到死一定也沒有想到,所謂的昇華,就是將自己身體完全獻給了自己的愛人,然後為南嶺村的宇文家族延續下新生命。
正如同螳螂一般,雌螳螂急需要大量體能去完成她的母親使命,所以在產子前只能吃掉雄螳螂。
知道真相的我,寧可死也不會揹負這種螳螂式的犧牲方式。
白袍向後退了去,聽到周圍人異口同聲的念著咒語,我手上暗自用勁,用釘子奮力的去扣去撬動著固定的皮環。
這時,那邊的簾子嘩啦一下被無形的風吹了開,藉著燭火的光亮,我看到一個遍體通紅的東西往這邊一步步靠近,而觀花婆那些人都靠在旁邊恭恭敬敬的低垂下了頭。
那東西越來越靠近,這時我也才見到所謂的紅木菩薩是什麼模樣,而我是怎麼也無法把眼前這個通體裹滿血管狀紅色木根,形狀像樹枝又像螳螂一樣的東西,和菩薩聯絡到一起的。
它直接走到了木臺這邊,整個身體撐在我的上頭,眼看著它駭然的張開了嘴,一根管狀的尖刺東西探出。
我已經顧不上許多,用力的掙著自己的右手,也就在這時,突然有兩個人被丟了進來, 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與此同時隨著破風的聲響,兩支弩箭正釘在了那怪物的頭上和身上,它整個一歪栽倒在地上,嘴裡發出呼嘯聲。
“白福祿!”賀宗寶的喊聲傳了來,下一刻又叫了聲,“左邊!”
於是馬武洋掄起弩箭,將圍上來的兩人砸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