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伯在墳前拜祭的時候,我聽著山上傳下的鐘聲悠悠,佛音渺渺,心下說不出的觸動感覺,所以有心想到廟中看看。
作為風水師,經常有人問我是信佛還是通道,其實論起淵源,無論是風水還是命理、預測術,不屬於佛教也不屬於道教,而是屬於陰陽家。
佛教講究的是因果,明文禁止佛門弟子不得看風水,斷善惡,至於道教呢,風水理論和應用與道教雖有著一定的聯絡,但是也並非出自道教文化。
風水是以“立足塵世,追求人生順暢,世代繁榮”為目的,而道教講求“修道成仙,以達到超脫世俗”為目的,兩者並不同系。
所以作為風水師,我覺得信佛還是信教要看緣分深淺,我信的是種善因得善果。
雖然沒有明確的宗教信仰,不過我也是敬佛尊教道的,既然逢經廟宇也會進去上香拜佛一番。
賀宗寶更沒有什麼信仰,不過覺得我們這一路所遇的事太多,既然遇見了廟,進去拜一拜,在佛門淨地中去去晦氣,求個平安符也是好的。
於是我們兩個沿著山路繼續往前走,直到遠遠望見鬱鬱蔥蔥的林木掩映之中的廟宇寺院,杏黃色的院牆,青灰色的殿脊。
古老的寺廟在薄霧籠罩下,像一幅飄在浮雲上面的剪影一般,顯得十分沉寂肅穆。
登上臺階就見廟門兩旁古木參天,樹木花草環繞更為雄偉壯麗的寺廟增添了靈動神彩。
煙火繚繞,進了寺門就見廟中就見很多朝拜者正在大院中央的一尊大佛塑像前叩拜,而且大殿裡也能見人頭攢動,紛紛在上香祈福。
我跟賀宗寶正奇怪,這一路也沒見到幾人,過後我倆才知道,這些人大多都是坐珞珈山南側的纜車登上寺廟的,而且在珞珈山的南側還有條蜿蜒而上的石階,這些人也都是來自山那邊的荷城。
我跟賀宗寶也排在拜佛隊伍中,然後跪在蒲團上雙手合十,舉過額頭,再俯身叩拜於地,我注意到石板上許多地方都凹了下去,顯然來廟中拜佛的人絡繹不絕。
上過高香後賀宗寶就跑去找大師父求符,我也是在三寶殿各處上香叩拜轉轉,廟廊綠樹環抱,放生池清澈見底,還有栩栩如生的摩崖雕像。
香風拂過,七層寶塔彎曲的簷角銅鈴搖曳,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都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七級浮屠指的便是七層佛塔。
我跟著一些禮佛的香客進了寶塔中,沿著盤旋的臺階而上,登到六層時就可俯瞰整個寺廟全景,石板路上彎彎曲曲,隨處可見笑容可掬的和尚,和麵善的香客。
青山碧水,群山峻嶺,霧靄飄渺,使我感到如坐雲端,遨遊於仙境一般,身心清暢無比。
聽到頭頂嗡嗡的鐘聲響起,我沿著樓梯往上去,就見第七層是鐘樓,正中間懸掛著一口偌大的金色銅鐘,全身銅製,圓錐型,上小下大,中空無舌,旁邊懸掛著纏滿紅布的木錘敲擊。
登上塔的香客兩人合力才能晃動木錘去敲響銅鐘,都說曉擊大鐘寓意“破長夜,警睡眠”,暮擊大鐘則“覺昏衢,疏冥昧。”
大鐘的旁邊有僧人管理負責,因為如何撞鐘都有具體規定,比如聲聲鐘鳴是通知僧眾齊集僧堂,早晚法會或者佛事活動,香客撞鐘一聲,寓意警醒世人,時刻不忘修行,免於墮落。
我聽著被敲響的鐘聲抑揚頓挫,煞是好聽,既然來到了這塔上,自然也想敲上一敲,可這敲鐘需要兩個人,所以轉頭看看,就見旁邊站著的是個女香客。
她也正轉頭看了看我,四目相對便都客氣的笑了笑,沒有說什麼,上前扶住了那敲鐘的木錘。
我低聲提醒說:“引杵宜緩,揚聲欲長。”
那女香客點了點頭,也低聲回道:“深沉清遠,餘韻無窮。”
我倆都笑了笑,然後扶起木錘再緩緩落下,撞擊在了銅鐘之上,然而,尷尬的是,銅鐘竟然沒響!
我和女香客都是愣了愣,我轉頭看看旁邊守鐘的僧人,他點了下頭,於是我和女香客重新提起,扶起木錘再次去敲擊銅鐘,這次特意加了些力氣。
可古怪的是,銅鐘依然是沒響。
這次不僅是我和那女香客了,守鐘的僧人還有後邊等待的香客都是面露驚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