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推開帳子,外面是一片晴朗。
下了一夜的雨,空氣格外的清新,包含著泥土與青草的味道,讓人聞了頓時神清氣爽。
地上的泥土,此時因下雨而變得十分鬆軟,先是踩在厚厚的軟被子一樣,還好有草覆蓋著,不然泥土黏在腳上會很難受。
我來到軍醫處,昨晚值班的人還在忙活,他們已經將所有的帳子穩固了一遍,並用釘子加固住。
葉白的師傅丘機,正在和其他的醫生給傷員療傷,他的衣著有些皺褶,這是溼過後慢慢的發乾所導致;他原本用簪子束著的頭髮,此時有些凌亂。
看樣子,他是一夜都沒休息。
他看到我來了,我朝他行了個蕭禮,他回禮。
“丘大人一夜沒睡啊。”我說。
他微笑一下,點頭,眼睛裡的疲憊毫不掩飾。
我也沒再多說廢話,而是找活幹,他們都在幹活,而我閒著的話,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找了半天,最終只找到給傷員送飯這個活,而且還得親自去後勤處才行。
我有些不想去畢竟我之前在那裡幹過活,後來又不告而別,再次去見老熟人們,心裡難免會有些尷尬,而且我之前走的時候,剛與他們的關係拉近沒多久。
但是這活我找到了又不能不去,因為目前人員還太少,多少人還未醒來換班,所以我只能先把尷尬放到一邊。
再次走上熟悉的道路,除了要面對老熟人的尷尬外,其實我還挺想念那裡的,現在回憶起來,我還能得有什麼固定的物件擺放在什麼固定的位置。
除了我之外,還有十幾個人和我一樣負責給傷員送飯,不過我們都彼此不是很熟悉,所以一路上都沒說過一句話。
來到後勤處,還是那麼原來熟悉的地方,空氣悶熱,煙霧繚繞,飯菜的香味鑽進鼻孔裡。
後勤處的大家見到我後,臉上各個都十分震驚,彷彿好多年都沒有再見到我今天突然就見到了一樣。
不過他們並沒有和我打招呼,所有人都在忙自己的活,震驚的表情也是一閃而過,所以與我一起來的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們認識我。
我和他們一樣,在擺放推車的地方推走一輛推車,推車上放著一個大的木盆和一支勺子,還擺放著好幾落的碗。
來到一個灶臺前,我來的這座灶臺,離我之前工作的地方不遠,轉個頭就能看見。
我原來的位置,此時已經換了一個人,王勃還在那裡,他還和以前一樣,看起來不悶頭悶腦,不和人群。
他沒有轉過頭來看我,不過我想他肯定知道我在這裡,只要不是瞎子就會知道。
在盛好飯之後,我學著他們推這離開這裡,心想,我離開後他們會不會炸開鍋,討論我是怎麼到軍醫處的……
道路真不好走,草地軟軟的,而且某一段路還會將車軲轆陷下去,所以大家得互相扶持給力,才能艱難將食物運送回軍醫處。
不過,這很浪費時間,但也沒辦法。
回到軍醫處,原本一二里的路,我們足足的花了將近一個半小時,其中很大的一部分時間都是浪費在了將車軲轆從草地裡拔出來,還得小心不要將粥溢位……
難度可想而知。
這個時候,葉白與趙墨也到了,見我回來,與我一起給傷員發碗打飯,而我負責推車子,葉白負責盛飯,趙墨負責將盛好的飯食遞給傷員。
將推車裡的飯食打完後,還遠遠不夠,畢竟傷員有成千人,而負責給傷員打飯的也就只有我們這十幾個,因此,在給所有傷員打完飯後,已經是中午了,一天最多隻能吃兩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