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大成皇帝知道,還知之甚詳,雖然長安府的銀龍衛歸尹正德統籌負責,並不直接向他彙報,但他自有訊息來源。
尹正德鄭重其事說道:“案情離奇曲折,兇手至今毫無頭緒,前任府尹段大人最初以為是自然死亡,後來臣發現不是,著人調查後,覺得沈浪與沈楊氏有重大嫌疑,但最終兇手並不是他們。
“臣又將嫌疑鎖定在突然出現在長安府的算命道士身上,並令玉郎率眾前往西番追查,但恐怕......”
恐怕此案最終會成為懸案。
倒不是尹正德不相信張玉郎的業務能力,而是茫茫人海,尋不尋得到那道士還兩說,即使尋到了,仍然是沒有證據。
即使長安府衙有諸多逼供誘供手段,可別人就沒有預防措施了嗎?
大成皇帝接過話頭:“依朕看,此事定然與那道士有關。”
“哦?陛下為何如此斷定?”尹正德奇了,大成皇帝對此案的瞭解,比他想象中要多。
“愛卿有所不知,沈榮本是金龍衛考察物件,朕本意令他出任金龍衛統領一職,誰知事不遂人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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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尹正德忽然想到一個問題,皺眉道:“那如此說來,沈榮很有可能是被競爭對手所殺。”
大成皇帝連連擺手:“愛卿稍安勿躁,金龍衛是朕直接統管的,下面由百名職位相同的統領各自負責一片區域,且考察物件只有沈榮一人,並未備選。”
這麼說來,不是被競爭對手幹掉的,那案件線索豈不是又斷了......尹正德頓時愁眉苦臉。
大成皇帝從案臺上抽出一沓紙張,遞了過來,道:“沈榮的根底,或許對破案有所幫助。”
見尹正德面露疑色,便解釋道:“這根底比長安府衙裡的更詳細。”
尹正德這才接過,仔細檢視,而後訝然道:“沈榮會說西番話?臣與他共事多年,竟然不知?”
大成皇帝朗聲背誦道:“他今年三十六歲。二十五歲加入長安府,也就是愛卿的麾下做事,在此之前,他是一名為跑商做事的翻譯,常年往來西番與大夏兩地,數年前,他救下了沈浪,傳授其武藝,並將其舉薦到長安府衙,三年半之前,沈榮與十八歲的沈楊氏成親。”
尹正德點點頭,大成皇帝所說,與資料上一字不差。
“愛卿對沈榮知道多少?朕指的是方方面面。”
尹正德稍做沉吟,緩緩道:“盡職盡責,為人和善,與同僚相處融洽,業務能力出色....”
一想到折瞭如此能幹的屬下,尹正德心裡就格外惋惜,有罵孃的衝動。
大成皇帝微微一笑,轉而說起與這毫不相關的事:“二十二年前,西番二王子率軍十萬攻入安西,與當時據守安西的阮家先祖激戰數場,後來朝廷召集二十萬兵馬,分兵五路前去,將西番軍團團圍住。
“圍困數月後,西番二王子率數千殘軍突圍而出,我軍清掃戰場時,發現一個十三四歲的大夏少年,氣質華貴。
“問其來歷,他用半是西番半是大夏的話,說自己叫沈榮,是尋常人家的孩子,跟隨父親常年往西番做買賣,前不久父母跑商途中被西番軍殺害,淪落至此。
“當時的負責統帥朝廷軍隊的王直不做他想,便放了他。數年後,已是金龍衛統領的王直,在長安府偶見已是成年人的沈榮,便把這件事當成趣事說給了先皇,先皇當時正要廢除金銀兩衛,並未在意。於是王直便把此事記錄在金龍衛資料庫中。
“此沈榮,便是長安府衙之沈榮。”
原來如此...尹正德微微頷首:“臣明白了,沈榮有可能是西番人。”
“不,你不明白。”大成皇帝搖頭:
“當年西番二王子逃走之後,沒過多久便繼承了西番王位,據說眼下已經天年不久,即將撒手而去。
“而他膝下只有兩子,其中一子已失蹤二十餘年。
“西番人身材高大,彪悍異常,作戰勇猛,這與他們的成長經歷有關,十二歲就隻身往野外打獵,十三歲便隨軍出征,並且,西番人有帶著兒子上戰場的習慣,越是喜愛哪個兒子,就會帶著哪個兒子上戰場,當做接班人培養。”
聽君一席話,尹正德猶如醍醐灌頂,恍然大悟道:
“陛下是說,沈榮其實是西番王的世子,如今西番王即將老死,沈榮陷入王位爭奪漩渦。他雖然常年定居大夏,無心爭奪王位,但他的兄弟――另一位世子不信,所以派人來除了他,防患於未然!”
“朕可沒說。”大成皇帝頜首一笑,不置可否。
真相呼之欲出,似乎有些壓不住了。
君臣二人又交流了一會看法,這才各自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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