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府,兵部尚書府。
奢華又不失內斂的亭榭樓閣,錯落有致,假山秀水交相輝映,給夏日炎炎的氣溫帶來一絲舒爽。
後花園,一座雕龍畫鳳的亭子裡,八大姓當朝主事人對酒高歌,彈冠相慶。
工部尚書錢多跟著僕從來到涼亭內,看見坐在石案邊,或面對,或背對著他的其餘七姓代表,正高舉酒杯,開懷暢飲。
穿著一身華貴紫色私服的王則起身招呼道:
“錢兄,你來遲矣,自罰三杯,自罰三杯!”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身材略顯臃腫的錢多產生了一種“喝完三杯,還有三百杯”的不妙預感。
他沉穩的入了席,沉穩的坐下,沉聲說道:“我來了。”
吏部尚書李巖將一杯斟滿的酒從石桌上推過來,修長的手指點了點案臺,語氣不容置疑說道:
“來來來,錢兄,先飲了這杯,再議公事。”
錢多的目光依次在其他幾位同僚臉上巡視了一圈,臉色嚴肅端起酒杯:
“諸位,南靈伯被罷了權,當然值得開心,但是......”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頓,喘了口氣。
早已是官場老油條的眾人看到這一幕,心下俱是一動,自動腦補出錢多話語中的轉折“但是還沒到開心的時候,所以大家飲完這杯,就散了吧”這種掃興的話。
王則當即面色不悅道:“錢兄,你這是做甚?大家難得鬥倒了一個佞臣,正當痛飲三百杯......”
錢多揮了揮胖手,打斷王則的話,將後半段話說了出來:
“但是我有更好的訊息給大家分享,就在剛才,據宮內眼線傳出的內部可靠訊息,大成皇帝有意從八大家族裡,各挑選一位女子入宮奉駕,不出意外,聖旨兩日內就會到各家府上。”
“諸位,這可不單單是一位族女入宮為妃的小事,這是示好,是拉攏,是一種態度,意味著什麼,不需我多說了吧?”
眾人會心的笑了起來,都沒有言語,頓住手中的酒杯,靜候錢多下文。
“所以,這杯酒應該與大家共飲。”
錢多啪的一下將酒杯放回桌上。擺出一副“我是來晚了,但我提供的內幕訊息足以抵過”的姿態。
心下則得意一笑,暗道:就憑你們幾個還想灌我酒?門都沒有!看見某這副身板了嗎?酒場上淬鍊出來的,和我錢某人玩把戲,你們都是弟弟!
“共飲,共飲!”
“錢兄言之有理,那就共飲一杯。”
李巖率先附和,端起酒杯先乾為敬,並亮出滴酒不剩的杯底。
王則隨後舉杯,一仰脖,幹了。其餘五人見狀,紛紛隨了大流。
錢多這才重新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酒會旋即熱鬧起來。
............
南靈伯府,正堂。
望著突然出現在面前的張玉郎,雲飛煙一臉驚喜湊過來,妙目裡閃爍著攝人心魄的光芒,溫聲道:“張郎怎回來了?”。
與之相比,閆小五就冷淡了許多,只是輕聲喚了一句:“恭迎伯爺回府”,便束手置於小腹,靜靜立在一旁。
張玉郎擠出一副笑臉,斟酌了一下,在“想你們想得食不甘味,夜不能寐,所以快馬加鞭趕回來了。”與“仗打完了,所以就回來了。”兩句話之間選了前者,並牽著兩女的手,聲情並茂說出。
兩女聞言,反應各不相同。
雲飛煙欣喜的點了點頭,緩緩靠進張玉郎一側懷中,留出了另一半懷抱。
閆小五則是細弱蚊蠅般“嗯”了一聲,身軀僵在一旁,低著頭不肯入懷。
不拒絕,也不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