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復率軍撤走後,張玉郎指揮著朝廷軍接手了北原內城與青河口大營。
接下來,眾人旋即就留誰據守,留多少兵馬據守的問題,爭得不可開交。
北原城,原守節府大廳,眾人對席而坐。
呂奉道:“鑑於朝廷與李通已經撕破臉,他南下之心昭然若揭,卑職提議,置重兵於此,明據青河府,暗指草原天胡,末將願意率本部兵馬留守此地。”
說到據守,眾人下意識的就聯想到李復,那傢伙是真的善守,狗咬刺蝟無處下口....張玉郎頜首,先肯定了呂奉的積極態度,而後說道:“不急,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眾人紛紛頷首,深以為然。
實力強勁的李通隔河在望,北原城留守兵馬數量就成了難題,留少了不頂用,留多了,空耗錢糧,且不易制衡。
大夏各地守節之禍,起因便是眾多將領擁兵自重,天長日久生了變。
“呂統領想率本部兵馬留守,這沒有問題,問題是,日後若你有二心,朝廷如何制你?”
此言一出,包括陳忠和,老陳,蕭展,呂當舞,眾人的目光全都看向呂奉,看他如何應對。
呂奉一怔,皺眉沉吟不語。
他知道,張玉郎其實已經同意了他率本部――鐵臂營四萬人馬留守北原,現在其實是在詢問自己能夠付出的代價。
若他付出的代價讓朝廷――或張玉郎滿意,留守北原,將會是他邁出實現夢想的重要一步。
思及此處,呂奉呼吸急促,眼神熱烈的望向妹妹。
妹妹是他的智囊,凡事不決問妹妹,已經成了他植入靈魂的習慣。
就在這時,一行人悄悄進了守節府,來到大廳外,隔窗而望。
守衛們神色大變,正要提醒廳內眾人,卻被當先一名華服男子喝住,只能規規矩矩立在原處,無法往內報與張玉郎知曉。
望著堂上侃侃而談的張玉郎,華服男子心下一動,暗道:說得好!重兵留守,天長則生變,這是從古至今都難以徹底解決的問題,朕本就為此事而來,且看看你小子怎麼說。
張玉郎並未察覺到廳外有人旁聽,目光隱晦的瞥了一眼呂當舞筆直的大長腿,繼續對堂上眾人說道:
“北原地處青河之南,呲鄰草原,水草豐茂,是一處息民養馬的好地,戰略地位不可謂不重要,本帥原則上同意由呂統領留守此處,不過嘛,需報於皇上批覆。”
呂奉站起身,沉聲道:“張大人請直言,末將是個粗人,聽不懂拐彎抹角的暗示,”
聞言,在場的其他人也是一臉好奇,張玉郎會開出什麼條件來制衡呂奉。
你多粗?我也是個粗人,要不咱倆改天比一比......張玉郎側過頭,目光帶著莫名的意味看向呂當舞,而後看向呂奉,輕笑道:“令妹至今未嫁吧?”
什麼意思......呂奉點點頭,愣愣看著張玉郎。
他想不通,妹妹沒出嫁與他領兵據守北原有什麼關係。
呂當舞俏臉微熱,默默垂下頭,她聽懂了暗示,卻不方便開口提示兄長。
“如果呂統領能與皇上結為親家,獨自掌兵在外,這一切就不再是問題了。”張玉郎提示道。
“平白無故,卑職如何能與皇上結為親戚?大人這話說的好生奇怪。”呂奉看了看妹妹,又看了看張玉郎,沒領悟其中意思。
張玉郎扶額無語:“......”
“哈哈哈......”堂上眾人忍俊不住,捧腹大笑。
真是一對奇葩兄妹,妹妹那麼聰明,智計百出,身為女子,卻做到隨軍參贊的高位。哥哥卻愚鈍如斯,完全是一個莽夫,只會衝鋒陷陣。
在他們看來,呂奉的這句話很好笑,就彷彿是在說:兩個無親無故的人,怎麼可能成為親戚呢?
眾人笑過之後,目光在呂當舞與張玉郎之間來回巡視,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呂奉隱約間似乎意識到了什麼,試探性問道:“大人是想讓我妹妹嫁給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