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初,大殿三門徐徐而開,御前太監立於正門口,仰首四十五度朝天,甩動拂塵,扯著尖細的嗓子嚎道:“上朝!”
殿前,百官文左武右,早已排好佇列,從兩邊側門井然有序的進入大殿。
百官剛剛立定,大成皇帝便如期而至。
百官的目光落在這位勤政的年輕國君身上,一觸即分,而後推金山倒玉柱跪拜,齊聲高呼:‘參見陛下。’
“眾愛卿,平身。”
大成皇帝有條不紊端坐龍椅之上,目光透過瑬珠,默默觀察著百官。他覺得自己似乎天生就適合做皇帝,登基一年多,朝堂諸事便無有不通,並穩穩掌控著皇權,兵權,政權。
縱觀歷史上,如他這般英明神武的,最後都成為了流芳百世的明君。
一想到這,大成皇帝微不可查的瞥了一眼角落裡史官,心潮逐浪高起。
但今日朝會的氣氛卻格外凝重,君臣大眼瞪小眼,都按兵不動。
大成皇帝高坐不動,穩如磐石。
良久,就在御前太監打算吼一句:“有本早奏,無本再想想”的時候,底下的八大姓沉不住氣了,兵部尚書王則率先出列,朗聲道:
“陛下,南靈伯先徵北原無功,後在葬玉谷斷送一萬兵馬,雖然其屢有功勳,但過失不可不罰,否則何以服眾?請陛下降罪!”
吏部尚書李巖緊隨其後出列,奏道:“陛下,前次抄趙光家時,南靈伯中飽私囊,貪墨無數,請陛下查處.!”
話音剛落,工部尚書錢多亦出列道:“陛下,去歲朝廷多次出兵征戰四方,勞民傷財,今春又逢大旱,關中百姓苦不堪言,怨念四起,加之國庫空虛,兵疲器老,如此艱難時刻,南靈伯府的吃穿用度卻奢華無度,僅僅用來代步的馬車,便豪華無比,價值千金,窺一斑而知全貌,望陛下徹查。”
大成皇帝看向昂首挺胸,立的闆闆正正的張玉郎,面無表情道:“王、錢、李三卿所奏之事,張愛卿可有申辯之詞。”
張玉郎點頭,出列道:“陛下,三位大人所說皆為事實。”
大成皇帝皺眉道:“卿不打算對朕解釋一下麼?”
“臣這就解釋。”
張玉郎轉過身,依次直視王、李、錢三人,移步到王則身前,笑道:“王則王大人,字巨臣,出身於武功縣王家,現為兵部尚書。”
王則脖子一梗,哼道:“然也!”
張玉郎哈哈一笑,轉身巡視著百官,道:“在我申辯之前,請諸位同僚先聽一組數字,武功縣共有百姓七萬,其中王姓佔據七成以上,約莫五萬餘人,土地田產佔據武功縣八成以上,另外,還蓄養了裝備精良的族兵一萬,可以說,在武功縣,民只知有王,而不知有夏。”
“雖說王家族兵是因百年前那場禍亂而建,但此事已經過去百年,一萬族兵卻一直保留至今,諸位,今時今日的朝廷才多少兵馬?不過區區三萬鐵臂營,王家保留一萬精騎,意欲何為?”
“本官在武功縣時,聽聞王大人的字本是巨君,入仕後才改為巨臣。巨乃大也,君乃王也,巨君意喻大王,王則分明早有不臣之心,再結合王家在武功縣的實力,顛覆朝廷只在翻手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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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王則已是神色大變,連忙打斷張玉郎的話,指著他,氣憤不已道:“你...你...你血口噴人!”
而後轉身跪拜,對大成皇帝道:“陛下,我王家身為大夏開國功臣,三百年來兢兢業業,忠心日月可鑑,請陛下明察!”
見大成皇帝不置可否,王則跪在地上心下忐忑。
張玉郎越過他,來到吏部尚書李巖面前,微微一笑:“李巖,李大人。”
有了王則前車之鑑,李巖唯恐張玉郎拿他的名字做文章,便連忙拱了拱手。
張玉郎從袖口中抽出卷宗,將昨夜在兵部尚書府發生的事朗聲念出,一言一行,包括語氣神色,悉數復現,如在現場,而後輕笑一下,道:
“李大人作為昨夜聚會發起者之一,更是提倡八大姓同舟共濟,進退為盟的話事人之一,英姿蓋世,本官欽佩不已,欽佩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