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張玉郎是被熱醒的,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溼漉漉的地板上,和床的距離超過了三米。
從汗水打溼地板的程度,和床的距離推測,昨晚怕是半夜就又被雲飛煙給踹了下來。
能踹這麼遠還不驚醒他,至少說明了一點――雲飛煙是故意的。
既讓自己遠離她,又不讓自己感覺到被踹的疼痛,這份功力,非大宗師做不到。
張玉郎爬起來,望著睡得正香的雲飛煙,嘆口氣:“唉,我太難了。”
上午,張玉郎牽著四不像,載著雲飛煙,噠噠噠的走在武功縣大街上。去尋郎中。
由於雲飛煙有孕在身,調查王家的事情只能暫時往後放。
不得不說,身為大宗師的雲飛煙在這方面是個小白,她不知道自己懷了多久。
本來,張玉郎是能從生理週期上推測出懷孕時間的,但云飛煙一句“我以為成為大宗師後,每個月的麻煩就不會再來了”,讓他無言凝噎,無從判斷。
好在,武功縣裡醫館有很多,不像飯店與客棧被壟斷的只剩一家。沒走多遠,就看到一家規模頗大的醫館,外面掛了條三角旗,上寫:“妙手回春”。
張玉郎將四不像拴在馬樁上,體貼的將雲飛煙扶下來,送入醫館。
小半時辰後,兩人神色各異出了醫館,原路返回驛站。
一路上,張玉郎嘴巴微張,震驚之色久居不下,雲飛煙則是一臉茫然。
兩人如此神色,皆因郎中一句話,“尊夫人已有半載之喜。”
烈日炎炎,熱浪似火,驛站內,陳老頭與蕭展縮在陰涼的屋簷下,一個懷抱長刀,一個拄著卦杆,靠在牆角昏昏欲睡。
“哥哥!”
剛將雲飛煙送進房,身後便傳來長平公主驚喜的呼喊,聲音裡帶著期待。
“嗯。”張玉郎回身,微笑應著,心說,這兩天倒是忽略了她.....旋即關上門,領著長平往外走,打算帶她到街上轉轉。
好不容易從長安皇宮帶她出來,一直在客棧窩著可太沒意思了。
路過大堂時,張玉郎假稱外出查探線索,將蕭展與陳老頭也叫上隨行。
長平公主騎在四不像背上,喜滋滋望著街道兩旁的熙熙攘攘的人流。
跟在後面的蕭展一邊擦漢,一邊疑惑道:“這麼熱的天,街上行人怎會如此之多?”
“或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吧。”張玉郎隨口應付道。
常年一身神棍打扮的陳老頭適時解釋道:“聽說窮書生耿忠高中進士,衣錦還鄉。”
“窮書生耿忠?”
文試不是在秋天嗎?怎麼夏天就結束了?還有,耿忠這名字好像在哪裡聽過.....張玉郎皺眉思索了一會,竟毫無頭緒,不過他一聲洪亮的疑問,卻讓街道兩旁圍觀的百姓們安靜下來,無數道目光望過來。
其中一名青年說道:“閣下,士別三日,刮目相看,現在耿忠可不是窮書生了,人家是武進士!”
張玉郎點點頭,窮書生成了武進士,也只有在全民尚武的大夏朝才會發生,別處不會有這種奇葩事。
言語間,一名頭戴烏紗,身穿大紅喜服的壯實漢子,騎著高頭大馬,被人群簇擁著,吹吹打打從遠處街角走來。
街上百姓竊竊私語,其中一人說道:
“此子本就與王成有過結.....這次因為新縣令被殺一事,雙方又結下樑子,事情怕是不能善了啊。”
新縣令被殺,已經過去半個多月,在此期間,原本一無所有的窮書生耿忠,突然成了武進士。
另一人嗤了一聲,道:“不能善了又怎樣?王成不但在咱們武功縣一手遮天,他弟弟王則還是朝廷的兵部尚書,兵部尚書掌管著武將與兵權!耿忠是武進士,將來當了武將,一樣歸王則管轄。”
“嘿,你怕是不知道,耿忠不但是武進士,還是文進士。王則管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