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尚在夢會周公的張玉郎便被一雙冰手給凍醒。不需睜眼去看,只從下手粗糙程度推測,就知來者定是小魔女周婉兒。
張玉郎無奈睜眼,起身,耷拉著腦袋,睡眼朦朧跟在後面,往週二夫人別院走,路上,聽她興高采烈說著緣由。
原來,每年三月初旬,陽光明媚時,週二夫人都會出府一趟,去五原寺踏春禮佛,往年,週二夫人都是一個人去,不帶守衛。每次費時半個多月。至三月底回來。
為此,周婉兒不知道撒過多少嬌,放過多少大招,但週二夫人愣是一次都沒帶過她。
但今年,週二夫人忽然大發慈悲,決定帶女兒去五原寺廟。
周婉兒頓時樂的一蹦三尺高。天未亮就早早起床,梳洗打扮一番,將自個弄得異常抻透,大家閨秀範兒十足。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便興沖沖來到別院,粗暴弄醒張玉郎,令他隨從前往。
得知緣由,頓覺一口槽卡在喉嚨裡,不吐不快,眼看已經到了二夫人院外,再不說...就沒機會顯擺了,張玉郎斟酌著言語道:“二小姐,有句話說出來你可能會不開心,但不說,屬下憋得難受,而且...”
周婉兒猛然停下腳步,用力抵住剎車不及,撞過來的張玉郎,俏臉不善道:“有什麼話你就說,別吞吞吐吐。”
“我覺得二夫人今天應該不想出去,咱們還是回去吧。”
“你肯定?”
“我肯定!”
“如果猜錯了呢?”
“任憑二郡主處置,但如果屬下僥倖猜中了呢?”
“本郡主任由你處置總行了吧。”
話趕話,周婉兒未及細想,便掉進了坑裡,張玉郎連忙拍棺定論:“一言為定,二郡主到時候可別反悔。”
反悔了你又能拿我怎麼樣...周婉兒驕傲的昂起小腦袋,當先邁步入院。
正打算跟進去,卻見她垂頭喪氣,一臉懊惱走了出來。
這麼快...張玉郎震驚了。
“孃親說今日身體不適,明日再去。”周婉兒撅著嘴嘟囔著,一臉忿忿。
打了個賭,瞬間便輸,她不開心。
張玉郎得意一笑,順杆子往上爬道:“二郡主,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祖上精通卦算,只要稍微那麼一推,便知吉凶禍福...”
你精通卜算?精通卜算還會淪落到來王府當下人...周婉兒神色詫異,擺手打斷他的話,反問道:“真言大師說你三日之內定有落地沾塵之災。那你算一算,今天你會不會捱揍。”
“不會!而且三日之內都不會,真言大師此次定然算錯了。”張玉郎搖頭晃腦,自信滿滿。
他打算好了,三日之內都不出府,真言大師總不敢跑進王府來揍他吧,如此一來,誰還敢打他,三日之卦自然會失靈。到時候尋上門,砸爛他的招牌,進而揚名天下。
踩著名人的肩膀出名。想到得意處,眼前浮現出自己鮮衣怒馬,揮斥方遒的英姿,張玉郎幾欲大笑出聲。
周婉兒忽然笑了起來,芊芊長手朝房頂一揮,四個守衛應招,從高處飛身落下。
四人卻個個鼻青臉腫。
張玉郎暗暗稱奇,四人這是被人打了?傷痕猶新,看樣子不是昨夜,就是今晨捱了打,不會是師父風不歸打的吧。
周婉兒櫻唇微啟,吐出兩個字:“錘他!”
四個守衛早就被張玉郎探詢的目光弄得冒火,聞郡主令,當下也不猶豫,粗暴的將他按在地上,噼裡啪啦一頓打。
良久,灰塵散去,地上,張玉郎縮成一團,衣衫凌亂,鼻青臉腫嘴角帶血。
周婉兒笑吟吟道:“周大師,看來你的卦不準呀,你再算算今天會捱打幾次。”
還來?張玉郎眼神變了,顧不得渾身上下疼徹心扉,連忙諂媚道:“二郡主,有話好說,剛才那個賭注只是戲言,您就當沒發生過,除此之外,屬下還有個好玩的物事孝敬郡主,還望郡主大人不計小人過,看在我年少無知的份上,不要再為難於我。”
“哼,這還差不多。”周婉兒拍了拍手,神色得意邁開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