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雁姐姐?你聽到那兩位姐姐的名字之後這反應就好奇怪。你是認識那兩位姐姐嗎?”黃玲月的聲音,適時召回了賀疏雁越滑越遠的思緒。
“怎麼說呢……也不算是認識,但好歹也曾經聽到過這兩個名字吧。”賀疏雁笑了笑,避重就輕的答道。
“是嗎?那不知道這兩位姐姐是否好相處。”黃玲月許是因為年紀小,天生對新來的玩伴就有著一種熱切的期冀。
賀疏雁神『色』複雜地笑了一笑,道:“樓玉寧為人倒還是不錯,想來你和她應該也能相處愉快,她是那種很善於與人交往的人。而至於白姑娘……我其實並不太熟,只是聽說可能是因為『性』情不合的關係,樓家姐妹對她頗有些沒辦法。”
並不喜歡在背後說人閒話的賀疏雁,勉強用一種非常委婉的措辭,含蓄地點名了白姑娘的情況,只是這份含蓄,她卻沒有把握黃玲月是否能捕捉到箇中真意。
“嗯,我看見了,樓姐姐就在前面呢。剛才吃飯的時候我離她有一段距離,倒是還未曾打過招呼。這會兒看見了,要不我們去和她打個招呼吧,雁姐姐?”黃玲月忽然指著前面的人群說道。
賀疏雁向那個方向看去,果然是樓玉寧正亦步亦趨地陪在樓筱玉的旁邊,面容含笑,恭敬而又不失謙卑地與兩位公主說著話。
只是她們身前身後的姑娘們看起來都頗為眼熟,想來不是在這裡,就是在那裡有過一面之緣。如此倒是可以排除了白姑娘也在其中的可能『性』。
賀疏雁想了想,那位白姑娘倒是不曾聽說家中父老有官宦之身,若是此番前來用膳,那她的座位大抵是被分在眾嫡女之後眾庶女之前。
如此想著,賀疏雁便不禁回頭向後張望而去。
然而在她身後,人群雖然早已不復先前的秩序,但也大致可以看出並沒有什麼陌生的面孔。看起來這位白姑娘似乎是沒有來用膳呢。
就在這當口,公主們與和她們說話的樓家姐妹分道揚鑣。隨即樓玉寧似乎也告別了樓筱玉,向自己的小院方向走去。
黃玲月於是一拉賀疏雁道:“姐姐,我先去和樓姐姐打個招呼,你慢慢過來就好。”說著也沒等賀疏雁有任何反應,便歡快地向樓玉寧的方向跑去。
如果說前世賀疏雁和樓家姐妹還有一些利害關係,而導致她們中有衝突的話。那這一世立志離方銘絕遠遠的賀疏雁,就再沒有任何立場與樓家姐妹有任何對立的情緒了。
加之前一世,樓玉寧給賀疏雁的觀感並沒有那麼糟糕。是以這一次見到她,賀疏雁倒也沒什麼情緒。當下便看著黃玲月向那邊撒歡而去,微微一笑便跟在後面。
那邊,這兩人已然熱切地攀談了起來。誠如賀疏雁所說,樓玉寧十分擅長與人交往。或許是因為在家族中,她雖身為嫡女,但卻不是樓筱玉那一脈嫡枝所出,是以身份地位也多有尷尬之處,也就練得了她一番長袖善舞的功夫。
只要她願意,能讓任何人都覺得與她交談,如沐春風。而事實上比之樓筱玉的嘴甜心苦,樓玉寧相對來說雖然也有自我保留的部分,但至少在前一世的那些年中,雖然她並不曾幫助過什麼人,但賀疏雁也沒發現樓玉寧有什麼背地裡害人的舉動。
沒一會兒,賀疏雁就看見黃玲月轉過身來對她歡快地招手,示意她過去。而另一邊雖然還遠隔數丈,樓玉寧就已然款款向自己俯身行禮。可以說這種讓人看之就覺得身心愉悅的舉動,早已成了樓玉寧的招牌特『色』。
賀疏雁緩緩行去,還了半禮。樓玉寧笑道:“早就聽聞賀大姑娘的美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樓姑娘過獎了。”賀疏雁淡淡笑道。雖然對她並無任何情緒,但這一世回來的賀疏雁也很難再與他人毫無芥蒂地傾心相交了——即便是這黃小姑娘,賀疏雁也談不上毫無保留。
賀疏雁的冷淡倒是沒有影響樓玉寧的熱情,至少表面上看起來完全沒有影響。樓玉寧見黃玲月是第一次來到這大佛寺,便熱切地向她們介紹著這座寺院的概況。
這大佛寺原是前朝皇家寺廟,香火鼎盛。在民間也有很高的口碑,即便是在改朝換代了的,現在也依然大受歡迎。市裡也曾出過高僧活佛,坐化後還有舍利子遺留,如今也被供奉在寺廟後面佛骨塔中。每年浴佛節前後才開放數日,共各方同好於與有志於此道者參觀。
除此外,也因其為皇家寺廟的緣故,寺中樓宇莊嚴。古樸大氣。在佛教界知名度甚高,也算是一方寶地。
三人說說笑笑,便來到了居住的小院面前,黃玲月忽然“哎呀”一聲,道:“聽說樓姐姐與白姑娘住在一起,可是剛才吃飯的時候似乎沒有看見白姑娘呢。”
“哦,你是說白若菊嗎?”樓玉寧的表情在一霎那變得有些不可言說。隨即她飛快的調整了回來,笑道:“菊妹妹說她身體有些不適,可能是暈車所致,故而就不去吃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