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和小說是一樣的,越散心,心越亂。
院門一響,許夢警惕的看向來人,如果被人發現了職業者的秘密還是挺難解釋的,他不想多事。
韓過山晃盪著出了門,丟給許夢一個物件。許隊長起初還以為是菸捲,隨後想起,這個年紀的孩子就算抽菸也不可能明目張膽的在家“享受”。
這是一塊酒心巧克力,上面還印著喜字,不知道是村子中哪家結婚發的喜糖。這份喜慶傳來傳去,傳到了許隊長的嘴邊。
許夢沒客氣,直接把糖塞進了嘴裡:“出來幹啥?你爹還讓你開車送我們去車站嗎?”
“肯定是我送,我爸這人下了船懶得不行……”他出神地在往遠處看,少年的雙眼逐漸失去了焦距,那是海的方向。
“你們中午遇險了吧?”18、9歲的韓少爺,對家裡的氣氛感知異常敏銳,不管是父親的語氣還是幾個客人的拘謹,都讓韓過山輕鬆推理出了劇情:海面上一定發生了什麼意外。
見他家小孩兒猜了個大概,許夢沒過多掩飾,換了個較為輕鬆的說法描述險情。
他狀似不在意地說:“是有點危險,運氣不好碰到了魚群衝擊捕撈船的情況,船艙晃晃悠悠,挺嚇人的。好在老韓指揮得當,我們這不是全須全影的回來了麼,你不用擔心。”
韓過山抱起手,賭氣道:“我就知道出事了!他從來不敢和我們提海上發生了什麼。也就我弟還崇拜他是個船長,這都什麼破事兒嘛,生意不好改行不就完了!個破魚,有什麼好撈的??”
許夢沒打斷他的發洩,年輕人的糾結他體會得到。對父親的埋怨並不主要,歸根結底,韓過山是在悔恨自己的無能:既阻止不了父親出海,也沒有改善家裡經濟狀況的能力。
船長的兒子『痛恨』大海,他無數次或明或暗地對韓勘海提到過,不願再繼承漁船與打漁的事業。
哪怕,他是方圓幾十裡內最優秀的水手。
山娃是王大副親手帶出來的海員,他從小就在岸邊長大,水性極佳,漁具嫻熟,甚至在暴風雨中,僅憑洋流的趨勢就能空手找到回岸的方向。
吃這碗飯對他來說,就好像阿普帝斯看電影一樣那麼簡單。可他還是不自覺的仇視與畏懼大海。正因瞭解,所以恐懼。
許夢沒分析對方的家事,他聊起曾經的經歷:“你知道我們這行有多殘酷嗎?”
韓過山愣了愣:“打遊戲?沒成績就被人刷下來了唄?那應該挺困難,是我們這些尋常人,根本走不通的死路。你是想說沒有哪行容易混?”
許夢沒回答對方的問題,自顧自繼續講:“我們啊,最可憐的不是技術『不好』,而是打得『不夠好』。當你達不到別人的期望時,麻煩就來了。心理調節能力差點的,後半輩子都得被噴自閉。”
韓過山在嘗試理解許夢的話。
死魚眼猶豫了一下,把糖紙塞進了口袋,直接扔人家衚衕裡感覺有些不妥,他繼續說:“讓人『失望』,對於我們來講,屬於犯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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