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雲揚已然飄然離去,不過竹林大陣內的廖文語卻是面色一片蒼白,驚懼地望向雲揚離去的方向,至於其他弟子早已躲回各自的院落,不敢來看此時他的窘態。
他之所以被派到此處,便是因為實力不俗,足以匹敵一直對此島虎視眈眈的宋家宋志玄。
因此廖文語與雲揚交談時雖然很是客氣,卻也覺得此事木已成舟,對方根本攻不破島上的大陣,最多也就放狠話威脅幾句罷了。
不料對方身披血色百葉甲,手持土黃色長戈的一擊,卻能撼動他守衛的竹林大陣,只是這一擊過後,雲揚也並未逗留,而是直接化作一道電光離去。
“必須向宗內傳書,要麼加強此次陣法,要麼便再派一位築基修士前來。”
劫後餘生的廖文語冷汗從額頭上涔涔滲下,他心中清楚,對方出此一擊,便是告訴他自身有破開此陣的能力,無論其是否還打此島的主意,都令他感到極度的不安。
……
離開笙竹島不久,雲揚便已取出虎鯨船,不緊不慢地駛向外層海域。
這段時日以來,他在幻境中與身懷法寶的藍衣修士和公孫柔交手,強越陰風海時又與公孫柔聯手抵擋假丹期的侯書易。
雖說面對強手時接連受挫,但對付廖文語這樣的築基初期修士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但擊敗廖文語只能算是出了口這些日子積攢下的鬱結之氣,沒了笙竹島洞府,雲揚打算趁著離群仙大會還有大半年之久,先到外層海域尋覓個落腳之處,而後再趕奔柳嵐海域。
但在尋找之前,雲揚還有件頗為疑惑之事要去解惑。
海上的夜景與陸地當真不同,在猶如銀鏡一般光滑的海面的折射下,即使是再黯淡的星光也能將夜空點亮,無數水鳥在水面上棲息,無意識地擺著雙蹼,擺起陣陣水浪。
“砰!”
一聲沉悶的巨響傳來,卻是虎鯨船撞上了島嶼岸邊的礁石,頓時停了下來,無數飛鳥從島上的密林和海面上升起,嘰嘰咋咋地四處亂竄著。
雲揚的身形從虎鯨船上一躍而下,落到了岸邊的碎石灘上,旋即他回手一招,巨大的虎鯨船飛速縮小,落到了他的手中。
這座不起眼的小島,便是當初他從儀水島獸潮逃出時,暫時棲息之處。
而儀水真人的弟子查庸也被兩人追殺到此處,只是雲揚不打算趟這趟渾水,提前一步動身離開了,而在他離開後不久,蘇崧的銅爐法寶異象便出現在此島上空。
當時雲揚並未覺得有何不妥,不過在看到銅爐法寶落入海大富兩名弟子手中時,他不由對當日之事產生了疑惑,於是趁著夜色到此島再查探一番。
雖說經歷了一次鬥法,島嶼遭到了一定程度的破壞,但憑著記憶,雲揚依然找到了當初鬥法之處。
“果然,銅爐法寶居然是由查庸使用的,看來當日滅蛟之戰時,他應是偷襲了蘇崧。”
雲揚催動清源法目,將附近戰鬥的痕跡盡數收入眼底,很顯然,催動銅爐法寶之人並非從他處來援,而是在島上佈置好才出手的,只能是查庸了。
“不過當日的情形究竟如何,這倒是無法推斷。”
雲揚又聯想起滅蛟之戰,在戰後他曾到群星宮打探此戰的結果,不過僅知海大富回到了彬山島,以及儀水島上空無一人外,便一無所得了。
他在擔憂了下島上何剪燭姐妹的下落後,也只得將此事暫時擱置下來。
如今來看,當時取勝的必然是海大富一方,否則他又怎敢堂而皇之的回到彬山島,而不懼儀水真人可能的報復?
只是儀水真人和那頭三階墨蛟的下場就不知如何了,想來至少也是身受重傷吧。
雲揚搖搖頭,他心中疑惑解開大半,自然不會在島上逗留下去,他向密林方向隨意掃了一眼,便要動身離開這座無名島嶼。
不過就是這一眼,讓雲揚朝海岸邁去的腳步停了下來。
那是一株兩人合抱粗細的榆木,淺綠色的榆樹錢與墨綠色的樹葉交相映襯,知了尖促的叫聲在枝葉內此起彼伏地響起,乍一看並無什麼不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