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大旗不住地撞擊加了鎖的鐵門。
門外傳來兩人交談的聲音。
“大人真是好運氣,抓到那個逃跑的小妞還順帶撿了個靈旗。”
“應該說是撿了個靈旗還順帶抓回了那個逃跑的小妞,靈旗可比那小妞用處大多了。”
“聽說靈旗化形都很漂亮啊,不知道這個小靈旗長得怎麼樣啊。”
男人的語調有些猥瑣。
“這可能是面還沒成年的靈旗吧,不然也不會沒有抵抗之力就被抓了來。”
男人發出遺憾的咂舌聲。
“那它有什麼用?”
“現在沒用就養著唄,長大了就有用了。”
柚禮在裡頭氣的跳腳,你們才沒成年!你們才沒用!我是為了找到鶯鵲才心甘情願被你們抓的!才不是因為沒有抵抗之力!
十澗是個大騙子,大壞蛋!說好的會好好保護鶯鵲,卻又害她被抓了來!不守信用會渡不過雷劫的!
“又罵我?那我走了。”
寧欠瑾蹲在樑上,幽幽嘆道。
黑旗跳起來,似驚喜似尷尬,但最終都變成了急切。
鶯鵲在這裡!快去救鶯鵲!
寧欠瑾漫不經心地解了讓柚禮無法變身的禁制,跳下房梁。
“你自己去吧。”
柚禮化形成少女的模樣,唇紅齒白,生的極俏麗。
她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沒說什麼,自己化作流光出了屋子。
沒了化形禁制,她的法力也全部恢復。既然十澗不想去,她也不強求,反正她要是搞不定,十澗還是得來幫她。
寧欠瑾揉了揉太陽穴,沿原路返回。
她從醒來之後精神就不太好,此時更是嚴重,總覺得有一種莫名的躁鬱凝結於心,擾得她神思有些飄忽。
寧欠瑾回到客棧時,流忱和程姜莘還在她房間裡。客棧早就爆滿,開不出新的房間,休止把自己的房間讓給她,和一眾小弟擠一間房去了。
寧欠瑾躺在床上,沒有睏意,只是昏沉地難受。她迷迷糊糊就睡了過去。
淇單以為是強行弄醒她的後遺症,沒多想。
廣袖遮住了她的手腕,也遮住了那抹流溢的紅光。
她被困在了冰冷的夢裡。
冰冷的實驗室,冰冷的照明燈,冰冷的手術床,冰冷的器具,冰冷的液體,還有冰冷的心。
從五歲到十六歲,一幅幅畫面轉換地飛快,但她全都清楚地記得。
記憶太深刻,深入骨髓,年復一年地糾纏著她,忘不掉,一點都忘不掉。
刻意壓制的回憶全部上湧,她記得溫熱的手觸碰她的感覺,記得他們眼裡的熱烈和病態,記得噩夢的開始,卻不記得噩夢的結束。
因為噩夢還沒有結束,那些記憶像魘,絲絲縷縷地困住她,好像會直到永遠。
“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