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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
林川費力地睜開眼,全身痠痛,他直挺挺地躺在一片黑暗中,周圍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陰暗的環境使他內心滋生出恐懼和不安,他忐忑地向上伸出手,卻是觸到如同木板一般的質感。
他遲疑地打量了一番,難道自己在一個箱子裡?他又向上推了推,木板並沒有蓋緊,很快光線便透過縫隙,如同被白晝撕裂的黑夜。林川眯起眼適應了片刻,又繼續向上推。
——咣當。木板落地的聲響伴隨著一片光明襲來,林川心下大喜,深呼吸幾口便欲站起身,他扶著木箱邊緣,藉著光亮,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身處何處——一口棺材裡!
林川連忙低頭看向自己,四肢完好,只是穿著非常古怪,一身白得要命的長衣包裹了他精瘦的身軀,他分明記得自己穿的是警服,然後被刀刺傷,然後就陷入昏迷。
……所以他現在是死了嗎。
林川糾結地思考了片刻,如果自己死了,在棺材裡無可厚非,那現在自己是……詐屍了?!
林川強壓內心的驚詫,逐漸觀察起周圍的環境來。他睡的這口棺材在海邊與森林的交界處,米白色的沙灘一望無際,耳邊盡是海浪拍打上岸的潮水聲。他慢慢走出棺材,朝著海岸走去,腳踏在沙灘上的柔軟感十分真實,細細的砂粒順著指縫搔著令人生癢。
周圍渺無人煙,只有一陣又一陣的海浪,林川站在海邊,海水不斷沖刷著他的腳背,海風夾雜著鹹味襲來,他深呼吸一口,看著遠處就要落下海平線的夕陽,只覺此處有些熟悉。
他轉頭看向樹林,風吹動樹葉沙沙作響,他滿心狐疑地向樹林內走去,光著腳直接踩上枯枝碎石,可奇怪的是並沒有想象中的痛感。他慢慢撥開枝葉朝前走,天色漸漸昏暗,天邊染上了模糊的色彩。
林川越往前走越覺得異常熟悉,而逐漸被黑幕掩蓋的一切,都彷彿引導著他探向回憶最深處。
突然,兩聲槍響打破了這份靜謐,飛鳥乍起,林川瞪大了雙眼,朝著聲源處狂奔而去。
耳邊是呼嘯的風聲,他不斷撥開眼前的障礙物,瘋狂般不斷奔跑著,如果他沒猜錯,那很快就——
轟!
一陣不小的爆炸聲穿破林川的耳膜,此時他已經接近聲源處,而記憶中的房屋已陷入火海,火星不斷向外迸濺著,點燃了周遭的草木。他緩緩停下腳步,火光照亮了他的臉龐,映著滿臉晶瑩,他無法喊出聲來,只能不斷湧著淚水,遠望著折磨他十多年的這一幕。
倏爾,火光中跑出兩個人影,他抬手擦掉眼淚,只見記憶中的兩個男孩互相攙扶著往前奔走,又不堪重負地跌倒。林川連忙跑上去扶,可他的手臂卻穿過了他們的身軀。
“快起來!你不能睡!”其中一位男孩拖著另一位男孩不斷向前走,熱浪將他們後背的衣物都燒成灰燼,兒童嬌嫩的面板暴露在外,竟被燒得一片狼藉。
林川怔怔地看著他們跌跌撞撞遠去的背影,許久才反應過來,他不顧一切地向他們奔去,可如同原地踏步般始終無法再接近二人。
“不……”林川含著淚雙膝跪地,遠處傳來熟悉的警笛聲,他卻充耳不聞,只一動不動地看著遠去的人影。
“紀珩。”朦朧間,他似乎聽到有人在身後喚他,紀珩,那是不該出現在世上的姓名。他內心深處彷彿被狠揉了一把般無力。林川緩緩轉過頭去,面前的身影揹著光,神情莫測,但林川還是能認出他的身份。
眼淚再也止不住地往外流,他慢慢站起身,面對身後的人,只見那人對他伸出手,逆著火光,輕輕地開口:
“活下去。”
林川緩緩睜開眼,猛然刺入虹膜的光線使他感到不適,他微微眯起眼,待周圍模糊成像,他才反應過來自己躺在醫院。
原來我沒死啊。林川內心默默腹誹道,他緩緩呼吸著,遮住口鼻的氧氣面罩並不讓人感到舒適,他抬起右手,想要把面罩取下,才發現自己的手居然虛弱無力,於是只好作罷。
林川微微側過頭看著監測儀,心率數字和心電圖都在正常範圍內變動著,他盯著那此起彼伏的折線圖出神,忽然,病房門被輕輕推開。
江樾拿著換過水的花瓶慢慢走進,剛一進門就看到病床上的人正眨著眼看向自己,不斷投來“你在做什麼”的疑惑視線。他輕輕笑了笑,將花瓶放到床頭櫃上,按下呼叫鈴後,再慢慢坐到病床邊。
“你屬什麼的,一睡就一個多星期。”江樾看著他依舊蒼白的臉終於是恢複了些許活力,笑著揶揄道。
林川隔著面罩囫圇說了幾聲,江樾不用猜便知道他肯定又在耍嘴皮子,只得無奈地笑笑。末了,他斂起笑容,皺起眉,自責地對林川說道:“對不起。”
林川看著眼前愧疚不已的男子,輕輕搖搖頭,又伸出手輕輕撫了撫他的眉心,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
江樾沒聽清,只得湊身上前,他側耳聽著林川說:“醜。”
江樾失聲笑起來,掩在氧氣面罩下的林川也跟著輕輕笑了笑。
醫生給林川做完最後一項檢查後,終於將礙事的氧氣面罩取下,林川頓時感覺如獲新生,享受著新鮮空氣的舒暢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