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殺了我女兒?!你們警察怎麼辦事的!”
“靜靜……我的靜靜啊……”
熬了一晚上的真案組第二天早上還要承受程靜父母的哭天喊地,威風凜凜的航空公司董事長程立殺氣十足地沖進市局,彷彿殺害他女兒的是真案組的刑警一樣。
通了宵的林川頂著兩眼紅血絲,面色憔悴地安撫著情緒不太穩定的程靜雙親:“您放心,我們一定會揪出兇手的……”
“不是有‘監管者’嗎?怎麼那東西連個活人都看不住!”程立怒火中燒,朝著這位看上去十分文弱的警官吼道。
“不是這個的問題,程靜女士這一案略有蹊蹺……”
“那是什麼問題?好端端的一個人現在沒了你跟我說不是這個問題?!”
林川捂著嗡嗡作響的腦袋,按捺住想抓狂的沖動,正想賠著笑臉說話,只見抱手在一旁看熱鬧的江樾此時打斷道:“令媛的離婚協議能給我看看嗎?”
程立略帶警惕地看著一旁站著的青年,上下打量了一番他挺拔的身姿說道:“你要做什麼?”
江樾平靜地注視著程立,沉穩地說道:“程靜女士的不幸我們感到十分惋惜,只是我們初步推斷是熟人作案,被害人的頸處有右手捏痕,身上的刀痕為飛行員專用折刀所致,皆與您的女婿,湯正先生特徵相符。”
“不可能……”程立不可置信地瞪大雙眼,似乎十分不信任刑警的辦案能力,繼續吼道:“你們懷疑是湯正作案?這不可能,萬一是栽贓呢?那小子我收來的,犯罪心理指數很正常!他絕對不可能作案!”
江樾淡淡的回道:“那他和您女兒的離婚理由是什麼呢?”
“這……”程立遲疑了一會,“我們問小靜,她也沒說,就說反正也沒孩子,感情也淡了,就離婚了,我們一直對小靜的生活不過多幹涉,都是尊重她的決定。”
江樾點點頭,繼續正色道:“任何有作案嫌疑的人我們都不能放過,麻煩程先生配合,把程靜女士的離婚協議書交由真案組審查。”
“她爸……給警官吧,也不是什麼特別的東西。”程靜的母親張麗雯邊抹著眼淚邊對程立說道。
程立不滿地皺了皺眉,然後從手機中調出程靜的離婚協議,遞給江樾。
江樾默讀一會,然後開口道:“湯正幾乎是淨身出戶,程先生你們不缺錢吧?”
程立面露不快地說:“當時律師就是這麼談的,他倆的事,我自然不知道內情,只聽小靜提過,湯正之前欠她許多錢,她沒要,只讓他淨身出戶了。”
林川心想,那湯正的作案動機非常明顯了,看來很大機率還和金錢有關。
“謝謝。”江樾禮貌地將手機還給程立,然後轉身離去。林川見了,和程氏父母道了別,安排人帶兩位去做心理檢查,隨後追上江樾。
“你想到什麼了嗎?”林川看著下頷緊繃的江樾,發問道。
“程靜家不缺錢,但離婚協議上對湯正淨身出戶的要求,他根本沒有請律師提出訴訟,那這其實不是一樁和金錢掛鈎的案子。”江樾轉身向地下車庫走去。
“哎,你要去哪?警犬不能單獨外出。”林川見他的去向不對,連忙制止道。
江樾回頭看了看林川,一如既往地淡淡說道:“我這不是有警官陪同的嗎?”
林川坐在副駕駛上,手撐在車窗邊杵著頭,望著窗外不斷向後變換的景色,天邊的雲朵翻湧,陽光不時穿過雲層,投下一道道光柱,而正在駕駛的這個男人正聚精會神地盯著川流不息的車流,側臉緊繃成好看的弧度,他用最快的速度找到縫隙,將交通安全規則拋之腦後,全力向前沖去。
還好這是磁力車,不然自己的嘔吐物要充滿整個車廂,林川看著江樾若無其事地超了一個紅燈腹誹道。
他忽然想到還不知道江樾到底要幹嘛,只能悶聲地問:“我們現在是要去哪?”
“去看看湯正是不是一個有儀式感的人。”江樾頭也不回地答道。
林川轉頭狐疑地看了看他,然後觀察著他的五官,心中嘀咕,長得挺好看就是說話拐彎抹角的這點不好。
似是察覺到林川疑惑的視線,江樾往身側瞥了一眼,然後說道:“湯正家不富裕,家中還有一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弟弟在讀書,妹妹身患疾病。他透過職業測評後進入了飛行員培訓機構,後來被程立看中收進公司,成為一名客機機長,雖然有穩定收入,可總要寄回家,生活應該比較拮據。而後認識程靜,再結婚,一年前辦的婚禮,可是這一年過後就離了婚,最後湯正被要求淨身出戶,他居然連一點反抗都沒有?”
“所以他不是為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