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及此,蘇沐雪秀眉緊蹙,染了一絲凝重,她輕掃了眼周池羽,卻見她低頭垂眼,胃口頗好,吃了幾塊羊肉,又喝了些湯。似是察覺到蘇沐雪的視線,周池羽抬眼看她,笑道,“深秋夜寒,喝羊肉湯暖和些,這味道你可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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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的滾滾的羊肉湯入腹,讓周池羽的兩頰染了紅霞,雙唇潤澤,隨著說話,有淡淡熱氣吐出,“湯味鮮美”,蘇沐雪點頭應了,只是那對視的一眼,她便知,剛才她所想到的,周池羽同樣想到了。
兩人回去,一路寡言,蘇沐雪低頭思索,灃州各州縣,是西北重要產糧地,每年數百萬石的糧,更負責軍糧的供需,而灃州各州縣上繳秋糧的數額,由戶部決定。若是戶部不知情,則是未盡徹查職責而導致秋糧未足額繳納,若是戶部知情,則是縱容灃州到京城的官員,私分秋糧,其罪可誅。
“今日你累了,先歇息罷”,周池羽拉著蘇沐雪到了下榻處,從硃紅大門走進,拐過了懸掛著點點燈籠的庭院,聽的流水潺潺,花香撲鼻,在燈火照耀下,青牆白瓦,簷角斜飛,竟是一處頗為得趣的宅子。
一行人之前落腳時,從側門而進,蘇沐雪倒未察覺,此刻方覺周池羽對此處宅子未免太過熟悉,再想到她剛才在酒樓與胖掌櫃熟絡的寒暄,想來周池羽竟早在此呆過許多時間。
“殿下”,一灰衣長者朝著周池羽作揖,恭敬行禮,“不必多禮”,周池羽應道,長者抬頭正要說話,卻見旁邊的蘇沐雪,欲言又止,躬身站在一旁,
“蘇大人不是外人,只管開口便是”,周池羽淡淡說道,長者低頭說道,“李塞、古成等人已在外候著,等殿下召見”,周池羽神色淡然,轉頭朝蘇沐雪笑道,“從前來時,閒極無聊,置了幾處產業。李塞、古成是掌事,許是聽聞我來了,便要把賬本拿過來”,
周池羽擺擺手,說道,“夜深了,本宮乏了,賬本改日再看”,灰衣長者躬身告退了,周池羽伸手握著蘇沐雪的手,往回走去,掌心裡的指尖卻是冰涼,不由用力握著她的手,說道,“瞧你方才羊肉湯也喝的不多,指尖冰冷的,早些歇息罷”。
蘇沐雪吶吶應了,厚重的雲層遮住了皓月,燈籠的微光給黑暗吞噬了,她的眼眸閃動著。
若是周池羽在灃州已有相識的人,那灃州治旱的事,她必是一清二楚,那她此行特地稟奏皇上,拉著她這個左思諫到灃州來,不就是要徹查秋糧繳納的事?
灃州、薛飛、各州府官員、戶部侍郎郭恆、戶部尚書薛貴和,這根線會牽扯出多少朝中官員,而要查此事的人,有比薛派的對立派蘇家之女,皇帝奉命上奏民情的左思諫,蘇沐雪,更合適的人嗎?沒有。
過幾日,你與我去灃州可好?灃州的酒,醇厚濃香,我饞了,你可會怪我胡鬧?想起周池羽之前說過的話,蘇沐雪方察覺周池羽的步步踏行,都只為引她而來。
濃重的夜霧捲過皓月的瑩輝,遮蔽了天上的皓月繁星,地上的遍野繁花,把蘇沐雪的心,浸的潮潤溼重,萬般深情,點點生寒。
寒霜襲了全身,讓蘇沐雪微微蜷縮著,周池羽一手推門,一手熟稔的攬上了她的腰,半偎著,屋裡烘了清香的暖爐,驅散了點點寒意。
周池羽的身體微熱,貼的有些近,軟玉溫香,蘇沐雪偏頭,望著她微斂的眸,半邊陰影的臉,在火光下逐漸顯現出來,清眸盛輝,鼻若瓊花,眉間帶著傲然,嘴角銜笑的回望過來。
那一霎,蘇沐雪有些暈眩,忙的扶住她的手,定了心神,淡淡道,“池羽,你對我不必顧忌…”,周池羽微微愣住,嘴角笑意更深,嗔道,“胡說”,
蘇沐雪抬手替她撥去了髮絲上的落花,輕聲道,“凡你所想,皆我所願;凡你所求,傾囊而予;凡你所往,皆有我在;”,
她的話語如秋夜的細雨,點點滴滴落在窗外的芭蕉葉,敲到到心裡,竟是說不出的熨帖,頭頂輕柔的微風,茭白的手指捏著一片花瓣,袖底飄過淡淡的香氣,拂過了周池羽的臉頰,竟讓她失神了。
她提起從前的相處,想要讓她記得那些年少時的交情,她用過往的諾言提醒她,她曾諾過不棄、不離,她用她曾在生命中消失四年,讓她內疚、自責,從而不再離去。
她費盡心力的想要拉攏她,想把她牢牢的握在手心裡,而此刻,蘇沐雪卻告訴她,她什麼都不用做,就擁有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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