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劍!”,周池羽聲音凜冽,攻勢不減,蘇沐雪蹙眉,險險躲過刺來的一劍,劍鞘格開利劍,卻給周池羽一劍挑開,噹啷落在淺淺白雪的地面,劍是出鞘了,露出半截流光溢彩的劍身,靜靜躺在地面。
“為何不拔劍?!”,周池羽收劍歸鞘,負手在後,仰著臉不滿地看她,蘇沐雪抿了抿唇,知池羽素來對勝負極為在意,卻是不以為意地笑道,“我不會對你拔劍相向”,
周池羽冷凝的臉色緩和了些,嗔道,“不過切磋而已,沐雪好生無趣”,
蘇沐雪搖頭,彎腰拾劍,柔聲道,“刀劍無眼,或會傷你”,“斷無可能!”,周池羽仰著下巴,傲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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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沐雪笑著看她,心裡的話,沒說出口,她從不在意勝負,但凡有一絲會傷害池羽的可能,她都不會容許。
周池羽奇怪的掃她眼,說道,“你的身法退步的厲害,內功比四年前毫無進展,當年你那招疾風裂地,可遠不是這般威力”,
夏菱上前給周池羽披上大氅,蘇沐雪順勢接過她手裡的劍,淡淡說道,“確是有些荒廢了,無礙”。
當年,蘇沐雪諾了朝兒入宮陪她,可其後蘇薛兩派在朝中時有爭鋒,蘇之年為了避嫌,少了跟宮裡的走動,家眷入宮跟皇后娘娘相見的機會寥寥可數。
就在蘇沐雪急的沒法時,卻偶然知悉了,女子登科為官的這條路,所以,四年裡,為了能夠考取功名,入宮見朝兒,蘇沐雪成日埋首書卷,武功自是疏於練習。
作為將軍的父親蘇暮寒很是不滿,當年蘇沐雪的游龍槍法竟得他傳授,如今荒廢,實在惋惜。
不過祖父蘇之年倒是縱容她,畢竟丞相是文官出身,常道女子少些舞刀弄槍為好。
沒有痛快的比武,一較高低,周池羽有些負氣地走進屋,解下大氅,飲口熱茶,不客氣說道,“本想與你分個高低,你倒好,都荒廢了!雲傾師傅若知,定要責罰你的!”,
平素池羽少年老成,端淨持重,待人說話,都挑不出瑕疵,此刻露出一副憤然的孩子氣,倒讓蘇沐雪覺得,這才該是她原本的模樣。
蘇沐雪眼神柔和,把手中劍遞給夏菱,捧上盞熱茶,淺笑道,“你與我分何高低,你只知我會護你便是”,
周池羽正要放茶杯的手,頓了頓,有些重的落下,清水在杯中晃了晃,灑了些出來,她低頭片刻,遂仰臉看她。
那雙漆黑的眸子直直看來,讓蘇沐雪掩飾臉頰的微燙,抬手把散落了的髮絲,撩到耳後,姿態溫婉而嫻雅,似是初吐花蕊的空谷幽蘭,清香四溢。
周池羽見她笑意溫柔,眼神寵溺,緋色官服難掩其清絕容顏,這四年來,蘇沐雪出落的愈發出眾,就似要含苞待放的花,只差最後的一抹晨曦陽光,她就要竭力綻放。
周池羽站起,半邊身子探過案桌,手指繞過她鬢邊的一縷髮絲,在指間繞了繞,輕笑道,“沐雪可要記得說的話”,
周池羽握著一縷髮絲,學著蘇沐雪剛才的動作,幫她撩到耳後,羞得蘇沐雪耳朵都紅了,含羞帶嗔地說道,“自然都記得的”,
周池羽若有所思地看她,片刻方笑道,“記得才好,忘了,我要罰你的”,蘇沐雪望著她,笑意溫婉,因著適才的親暱舉動,兩人的關係似是近了許多。
夜裡,周池羽到承德殿給景弘帝請安後,一如往常地念奏摺,只是今夜與往常不同,她不動聲色的把蘇沐雪的狀紙和奏摺一併念出來,“司儲令史曹平強買軍馬,欺壓百姓...”,
景弘帝聞言,劍眉緊蹙,臉色愈發冷凝,打斷她的話,語氣嚴厲地質問道,“是何人奏的曹平之事?!”,周池羽頓了頓,捏著奏摺的手指,微微用力,答道,“翰林院編修蘇沐雪”,
景弘帝眼底疑色漸濃,雙眸微冷地看著周池羽,輕喝道,“大膽!你與蘇沐雪竟敢合謀私諫,以亂聖聽!可知該當何罪!!”。
早已料到的局面,周池羽兩手舉著奏摺,跪倒在地,沒有驚慌的表情,鎮定而淡然地說道,“父皇曾說,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民和則江山固。兒臣寧可受父皇責罰,而不願朝廷官官相護,百姓有冤無處申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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