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索依一顆心急劇地往下墜,一時忘了言語。
“快,快把人抬進屋裡來!管家,去請大夫!”索宥邊說邊大步往院外而去。
愣了片刻,索依也忍不住跟著小跑過去,心裡到底是放不下。
少時,兩名千音衛和索府的護院將陸豫抬到了廂房內,索宥命人在房內生起了炭爐,又給他包裹上厚厚的棉被。
索依瞧著他凍得通紅的面龐,烏紫的嘴唇,一時百般滋味交織在心頭。
“依兒,這位公子不是上門來找麻煩的吧?”索宥把女兒叫到隔壁的耳房,坐在木椅上,凝望著她,“跟為父說實話。”
索依垂著眸子,躊躇了片刻,方才坦言:“他是女兒心裡仰慕的男子,女兒不願與別家說親,正是因為他……”
索宥滿臉訝然:“那你剛才為何說得罪了他?”
索依不自在地搓了搓手,終於將自己與陸豫之間的種種過往一一向父親道明。
索宥聽罷沉吟了片刻,一隻手捻了捻自己的鬍鬚:“聽你所言,這位陸公子是個胸懷韜略的謀士,很受戾王殿下器重個?”
“是的。”
“嗯……”索宥瞭然點頭,“我看他如今已經有了悔意,還專程趕到涼州來給你賠禮道歉,可見他能屈能伸,是個大丈夫的做派。”
“爹……”索依不免詫異了,父親怎麼好像對陸豫非但沒有不滿,反倒還有幾分欣賞之意?
“他若是來提親的,爹就準了。”索宥滿意地笑了笑。
“啊?爹您不責怪他嗎?他可是欺負了您女兒啊!”
索宥斂了笑容訓誡她:“你既然看上了中原男兒,想要嫁到中原人家去,那就該收一收你的性子,學得溫柔賢淑些。
“我看陸公子品行不錯,是個可託付之人。爹年紀大了,時不時還鬧個三病兩災的,說不定哪天兩眼一閉就起不來了。給你找好了婆家,爹也便放心了。”
“爹,您會長命百歲的,別這麼說……”索依正要寬慰父親,忽聽得管家來報說大夫找來了。
父女兩個一同到了旁邊廂房,等候大夫給陸豫看診的結果。
不多時,大夫從裡間出來了。
“怎麼樣啊,大夫?”索依迎上去問道。
“寒氣入侵所致,不算嚴重,喝了藥,把寒氣逼出體外便可痊癒。”大夫說著,開始寫方子。
索依心下鬆了一口氣。
隨後,她一直守在陸豫身旁,寸步不離。
當晚,後廚熬好了湯藥,侍女阿雁端了過來。
“姑娘,奴婢來守著,你先回房歇息吧。”阿雁是索依從長雒回來之後挑選的侍女,年方十六,為人勤快踏實。
“不必了,你把藥放下,再去給火爐裡添些炭來。”陸豫未醒,索依心裡擔憂,回了房也休息不好。
“是。”阿雁放下藥碗,拿起盛木炭的鐵盆出去了。
已近二更時分,屋子裡暖融融的,索依等著等著便伏在床邊睡著了。
迷糊中,她隱約感覺有什麼在撓自己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