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僅僅是個狼子野心的謀權篡位者?
那他何必去學異國語言?
他上位以來可從沒有與太啟國交好的意思,哪怕上次千壽節派出使團去賀壽也是表現的假象。
前一段時日還聽聞敕烏小股兵力又開始滋擾邊境城鎮,難道不是他呼犁授意的?
恐怕,他想要的不是一城一池,而是整個太啟吧!
想及此,步裔兮不禁心底一顫,臉色煞白。
“步姑娘可是受了驚嚇?”呼犁面色嚴肅地看了阿篤莫一眼,“爾等一路上可有好生看護步姑娘?”
阿篤莫立馬恭敬地行禮:“回大王,我等一直小心看護,對步姑娘也是有問必答,有求必應,一直都謹遵大王的旨意行事。”
“很好。”呼犁頷首,看了看旁邊的隨侍官,“馬上讓人去給步姑娘安排住處,再派兩個侍婢隨時聽候差遣。”
隨侍官領命退下了。
步裔兮默默地觀察著呼犁,心下思量著對策。
呼犁見步裔兮此刻已然恢復平靜,面上一片雲淡風輕的神色,不禁有點欣賞她的膽量,笑著說道:“步姑娘,初來我敕烏,定會有些不便之處,日子久了,習慣便好。無須擔憂。”
“既來之,則安之。大王多慮了。”步裔兮淡淡應道,“大王既派人不遠千里去長雒把我‘請’過來,想必我對大王而言大有用處。需要我做什麼大王儘可直說,無須客套。”
呼犁微微一驚,沒想到她竟毫不迂迴,說得這般直白。他輕聲一笑:“坐下說。”
隨後,呼犁、稚狐、步裔兮三人分主次坐下,阿篤莫侍立在呼犁身旁,提邪侍立在稚狐旁邊。
呼犁炯然的目光定在步裔兮的臉上,她的雙頰多日來被強烈的日光曬得發紅,不復往日的白皙細膩,但卻別有一番顏色,正符合敕烏國人推崇的美貌的標準。
步裔兮被他盯得有點侷促,稍微偏開了目光。
呼犁察覺到自己的失態,輕咳一聲,以微笑來掩飾尷尬:“步姑娘,實不相瞞,我請你來,是久仰你的盛名,知道你能佔會卜,所斷之事無不靈驗,可謂是神機妙算的奇女子。
“可你這樣一位奇女子,將來卻只能嫁給一個毫無爭儲之力的王爺,僅僅執掌一府後院,實在可惜了。不若到我敕烏來,我許你國師之位,讓你可以盡顯自己的才華,一展抱負,如何?”
步裔兮聞之,故作好奇地問道:“不知大王所說的國師地位,比之大巫祝,孰高孰低?”
呼犁看了一眼稚狐,淡聲笑道:“二者沒有高低,一切全憑本事。”
“那麼,大王想讓我做些什麼?”步裔兮正視著呼犁問道。
呼犁見其神情坦然,像是接受了自己的提議似的,不免有些欣喜:“國師的職責主要是為君主出謀劃策,占卜國運,等等,與大巫祝職責相似。凡是職責分內之事,步姑娘都需依律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