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說哪裡話?不如殿下與我們一起觀賞?”步裔兮眼眸中有些許期盼。
陸豫憑自己對姒天旋的瞭解,覺得此刻姒天旋應是心中不悅,不過他也不明白其原因。
果不期然,姒天旋似有點氣悶地扔下一句:“大冷天深更半夜也不怕凍著?”
隨後轉身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瞥了步裔兮一眼,徑自大步離開了。
剩下三人面面相覷。
步裔兮眨了眨眼:“大冷天?我覺得不冷啊,紈綺你冷嗎?”
紈綺搖搖頭:“我穿得比較多。”
“陸大哥你呢?”
陸豫淡笑一聲:“殿下並非真覺得冷,他只是心有不快罷了。”
“啊?”步裔兮望著姒天旋離去的方向,“方才晚宴結束時還好好的啊,你怎麼看出來他不高興?”
“我與殿下相識多年,每次他用剛才那般語氣說話便是很不高興了。”
“他為何不高興?”步裔兮低聲喃喃,一邊琢磨自己有沒有什麼言行不當之處惹到了姒天旋。
“我也不得而知。”陸豫頗感無奈地笑了笑,“外人說殿下喜怒多變,性情難測,有時也的確如此。”
步裔兮心裡微微嘆息一聲:自己還不夠了解他,若是瞭解得多了,大概便知他因何不開心了。心情頓時有點失落,悶悶地說道:“陸大哥,夜已深了,我想先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家。”說罷和紈綺一同往水榭外走。
“嗯,一起走吧。”陸豫溫和地應道。他低眉看著步裔兮的側臉,剛才她還興致頗濃地賞月,這會兒卻如此低落,情緒瞬間變化得如此明顯,誰人感覺不出來?想來是因為殿下吧?看來殿下對她已然影響頗深。
想到此處,他心裡掠過一絲酸意,很淡很淡。比酸意更多的是歆羨,羨慕姒天旋能在步裔兮心裡有舉足輕重的地位。步裔兮是他活了二十一年來唯一欣賞而且應該是傾慕過的女子。
姒天旋並沒有走遠,他當時轉身走到十幾丈外的樹叢旁便停了下來,細細思量:自己心裡為何這般不舒服?他們賞月便賞月,有甚可介懷的?還有個侍女在旁邊呢,又不是孤男寡女,況且步裔兮對陸豫並無男女情意。
忽然他又折回去,一看水榭處已沒有人影:她回別院了?
念頭一閃,他已凌空而起,倏忽間翩然落在了王府門樓頂上。門口沒人,馬車還在,應是還在庭院之中。他倚坐在屋簷上靜靜等了一會,果見步裔兮一行三人朝大門走來。
只聽得她與陸豫道了別,隨後便和侍女一同上了馬車,往別院而去。姒天旋定定注視著馬車,直到在月色中看不見了,方才飛身回了自己的臥房。
藏在隱蔽處值夜的護衛見狀,一臉莫名,小聲議論,一個道:“誒,你說殿下突然跑到門樓上來作甚?”
另一個道:“不知。不過我看殿下方才好像在那兒等人,不會是等著送步姑娘吧?”
“送步姑娘為何要站在門樓上?直接送她上馬車不行嗎?”前一個人十分不解。
“咳咳!”越川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後,滿臉嚴肅,“殿下的心思豈是我等能隨意猜測的?當心挨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