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別回衛拉特了。衛拉特兇險的很!很多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也不是你相信的那樣。帶著楚婉兮遠走高飛吧。”
阿成笑笑,不答。
兩人喝著茶,不再說話。
臨別之際,小樓大聲的說道:“阿成!花花公子與美女不是過上了快樂美滿的幸福生活,而是過上了沒羞沒臊的性福生活!”
阿成亦大聲的回應道:“發生過的事從來不曾忘記,只是想不起來而已!”
阿成與婉兮說推遲幾天出京,他有事與小樓面談。
婉兮大概猜到了是什麼事,她也沒有細問,他更關注的是阿成的安危。
關於阿成的安危,目前還有一個因素不在計劃中,即是怡香院的顧若蘭。恰好有幾天時間,婉兮得以會會這位名動京城的美女。
怡香院的鴇媽仔細打量了下婉兮,又看了看她身邊的少女,心中大概有了計較。最近京城江湖中流傳著一個傳說,說有位來自西域的姑娘,雖貌若天仙,但狠辣異常,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所到之處無不腥風血雨。她身邊跟著的一位少女更是不容小覷,據說是清吟小班後起之秀中的傑出代表,閑庭信步中即可殺人於無形。
鴇媽笑盈盈的招待著兩人。小妹遞給她一張200兩的銀票,說要見顧若蘭,說現在就要見。
鴇媽沒有收銀票,她不想惹麻煩,於是笑道:“二位姑娘怕是誤會了吧。我家顧若蘭,人稱顧先生,其實是姑娘身。二位可以去左近的安陵閣,那裡的男子,奶油般的肌膚,狗兒般的性情,包二位滿意。”
小妹沒有收回銀票,抬著的手依舊懸在半空。婉兮看了看鴇媽,沒有說話,但她的眼神,似乎已經將話盡數告訴了鴇媽。
鴇媽躲閃著婉兮的眼神,無奈收起了銀票,在前方引路。她覺得似乎自己所有的心思在婉兮這裡完全無處遁形,婉兮對於一切似乎都瞭如指掌。
鴇媽要是知道婉兮曾經的經歷的話,她對於這些一定不覺奇怪。
小妹從外合上了門,坐在門口的欄杆上,雙腿懸在半空,嗑著瓜子守候著。
屋內,婉兮與若蘭對桌而坐。
這是她們第一次見面。之前婉兮曾讓巴圖來這裡搬運碑刻,巴圖回說顧若蘭長相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好看,說她比娜仁格日話和希琳有點像。
兩人熟悉的陌生人,彼此第一次見面,彼此對對方又都早有耳聞。
“楚姑娘今天來,不是專程為我而來的吧。”若蘭倒上了一杯産自西域的葡萄酒,遞給婉兮。
婉兮端著酒,笑道:“男人們在一起喝茶,我們兩個女人倒喝上酒了。”
若蘭嘆了口氣,說:“這也是無奈之舉。每一個在官場、在生意場、在戰場上搏殺的女人,無不面臨這樣的花木蘭式困境”
“哦?何為花木蘭式困境。”
“楚姑娘聰明至極,我一說你自然就懂。如今的社會生活規範,都是男性規範,評判標準,也俱是男性標準,每一個介入男性場的女性,不得不掩飾自己的女性特徵,化裝成男性。花木蘭替父從軍即是如此,我們喝酒也是這樣。”
“我想起了女人們另一個古老的煩惱。女人,為了迎合男人,不得不隱藏自己的智慧,化妝成性感的女人,最好愚蠢的像個花瓶似的杵在一邊,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懂。顧姑娘,你是這樣的麼?”
“所以別人稱呼我為‘顧先生’。楚姑娘,今天我們兩個在這裡,就是為了這樣假扮聰明,嘲弄男人麼?”若蘭笑道。
“我家戴公子之前不幸入獄,別告訴你真是與此事無關。”
“雅爾哈善出賣的他,大家也都是和解過了。”
“雅爾哈善沒有這麼大的能量。你和汪子相從中參與了多少?”
“戴公子與汪子相已經達成共識。我們又在這裡計較什麼呢?”
“你和汪子相究竟是什麼關系,他的態度能代表你的態度麼?”
若蘭笑了,說道:“我只是個女人而已。”
“女人如水。水看似柔弱,實則有著摧枯拉朽的洪荒之力。”
“楚姑娘,你這說的是你自己吧。你和戴公子又是什麼關系?你這麼在乎戴公子。你知道麼,我要是個男人,我一定會把你搶到手的。人美、聰慧,還痴情。”若蘭伸手欲觸控婉兮的臉,婉兮微微避開了。
若蘭笑了,說:“人們皆說你是‘蛇蠍美人’。他們之所以這樣說,只是他們不瞭解你而已。人們還都稱呼我為‘顧先生’,他們之所以這樣說,也是因為他們不瞭解我而已。偏見源於無知,大部分民眾,對於事情的真相,真的可謂是一無所知。不過,真相究竟又是什麼呢,過去了那麼多年,誰又說的清呢。誰又能保證自己所熟知的真相,不是自己片面擷取的真相,不是別人想讓她知道的真相呢?一切所謂過去的事,其實都不過是現在正在發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