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樓看著阿成，轉而看向窗外，說道：“說吧，你都看到什麼了。”
阿成看著遠方的寶月樓，說：“我記得第一次見香妃，是在伊犁香妃的冊封禮上，你對我說‘此生能夠與香妃相伴，死又何妨！’”
“你的記性到挺好。香妃是舉世無雙的美女，人人為之傾倒，這有什麼問題麼？”
阿成繼續說道：“去年，我們在這裡見到熱合曼，我們質疑熱合曼，熱合曼對你說‘整個寶月衚衕，她只願和我相熟，不看我，難道會看你麼？難道會看其他不認識的人麼？’初聽來，並無問題。熱合曼被人稱作‘傻子’，只因他痴情而已，但他其實並不傻，他這句話，細細品來，其實早已道出了你在那時，就已經與香妃認識，與香妃相熟一事。”
“紫禁城內，宮禁森嚴，我哪有這樣的本事。”
“我是見識過你的本事的。你能與香妃相熟，這確實是你的本事！”
“然後呢，你還看到了什麼？”
阿成接著說道：“金水河一案，涉案主要嫌犯非死即消失，熱合曼又拒不認罪，在沒有人證、口供之下，對其迅速對其處以死刑，沒有背後力量的推動，我實在難以相信。還有，香妃緣何最近狀況頻發，先是是摔傷了臂膀，接著得了天花，導致面目起了水痘，難以辨認，最後天花病情加重，幾乎不能言語，最終一命嗚呼。諸多接二連三的變化，著實令人應接不暇。”
小樓笑道：“然後呢，和我有什麼關系麼？”
“一次巧合，可能是天意，諸多巧合之下，一定是人為。我有個故事，叫“貍貓換太子”，講與你聽，你一定非常感興趣。”阿成說道。
“我並不感興趣！”
“不行，話到嘴邊了，你一定得聽！”阿成繼續說道：“有一位花花公子，對美女一見傾心，可是美女被嫁給了國王，花花公子不得不作罷。多年後，花花公子再見美女，依舊抑制不住內心的悸動，他決定把美女偷出來。此時，恰巧有一位苦情男也是痴心於美女多年，苦情男決定挖地道把美女偷出來。花花公子算計一番，覺得這是遮掩自己行動的大好時機。他先是聯合官府治了苦情男的罪，然後又以美女被地道一案叨擾之名，調換了美女的僕從，換成了自己的人。接下來，花花公子讓美女故意染上病，面目不再為人所認識，然後其病情加重，聲音也不為人所熟識，最後，再裡應外合，把美女偷了出來，換進去一個同樣的患病的姑娘。為了掩人耳目，他甚至安排美女摔傷的臂膀，這樣就能和換進去的姑娘保持身形的一致。最終，姑娘病亡，人皆言美女死了。殊不知，死的是一位無名普通姑娘。而美女離開皇宮後，不久病癒，面目，聲音恢複了初時模樣，花花公子與美女就此人間蒸發，過上了快樂美滿的幸福生活。而為了防止苦情男搗亂，他也早早處死了苦情男。”
小樓拍拍手，說道：“精彩啊！這個花花公子，心思之縝密，手段之高超，著實令人欽佩。不過這哪裡是‘貍貓換太子’，分明是‘醜女換美女’嘛！還有，這個花花公子，不就是說的我嘛！”
“所以你承認嘍！”
小樓搖搖手指，說：“我相信我看到的。這些不過是你虛構的故事而已，沒有真憑實據，如何讓人信服。”
阿成看著小樓，說道：“寶月樓新調換的僕人、侍衛，背景不難查訪，順藤摸瓜之下，背後的始作俑者，即可顯形；還有，病亡的“香妃”，就算其身體特徵與香妃再相似，只怕還是有區別，調取太醫院多年記錄的香妃病歷，查證特徵，真假立判；此外，查詢京城周邊得天花的消失的姑娘，找到那隻‘貍貓’，想來也不是一件難事。”
小樓面色有些陰冷，說道：“阿成！你查我！”
阿成淡淡的說道：“我只是不想被朋友蒙在鼓裡而已。”
小樓看著寶月樓，嘆了口氣，說：“她叫吳愛蓮，通州的一個貧民女孩。得了天花，家裡無錢治病，躺著等死罷了。我給了她父母一筆錢。”
阿成看了看小樓，又望著寶月樓，說：“熱合曼早年跟過我。我們都是來自衛拉特，本來，我希望能幫他就幫一把的，至少不希望他無辜死了。”
“這是世上，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活著。”
這句話似曾相識。阿成看著小樓，問道：“這次‘貍貓換太子’，婉兮參與了多少？”
小樓笑了笑，說：“到底瞞不住你。婉兮知情，只是無作為而已。她要求的只是我的一句承諾‘永世不得加害於戴哲成’。”
阿成愕然。
兩人憑欄眺望遠方。阿成問道：“香妃如何願意配合你的行動呢？沒有她的配合，你是如何也不能成事的。”
小樓笑道：“她有兩個選擇，或者在紫禁城裡過著衣食無憂，但枯燥乏味，無感情滋養無身體滋潤的生活。或者隨我浪跡天涯。我能提供衣食保障，我能提供安全感，我還能為她帶來極致的歡愉享受。”
阿成嘆了一口氣：“換做是我，我也會選擇你的。不過香妃為了自由，這次做出的犧牲也是很大的，天花不是小病，掌握不好火候會死人的。”
小樓笑道：“還記得在伊犁的時候，我們一起看的那個清吟小班瘸腿老漢表演的魔術麼？”
阿成笑了：“‘想要得到什麼，首先要考慮的是你願意為此犧牲什麼！’對了，接下來什麼打算？”
“本來想今天就人間蒸發的，這不你約我嘛，我們推遲一天再蒸發嘍。”
“以前總以為你花心浪蕩，不想你為香妃如此痴情動心！香妃都30歲了啊。”
小樓攥著手，說道：“之所以花心浪蕩，不過是因為不夠喜歡而已。這個香妃啊，怎麼說呢，像一個渾身散發著香味的蜜桃，越成熟越有韻味，越有滋味，直教人想把她生吞活剝了。”
“以後要是想見你，如何找到你？”
小樓笑了笑，說：“我還給你說過，只要留心，沒有什麼事是小事。你一定還能找到我的。”
阿成笑道：“小樓，我的諸多朋友裡，你的名言金句最多了！”
小樓哈哈笑道：“那我還有一句說過的話送給你，‘那是因為你的朋友還不夠多’，另外，額外附一句話贈送與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