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成瞪著莎琳娜。
莎琳娜轉而笑了,說道:“我知道怎麼誘惑一個男人,可我卻不知道怎麼讓男人避免被妻子發現”
“你是一個女人,你一定知道妻子一般是透過什麼方式發現丈夫在外偷吃的。”
莎琳娜笑了:“怎麼了?被你的初戀情人逼宮了?”
阿成瞪著她。
在伊犁煩心事挺多,阿成帶著阿悌與巴圖回塔爾巴合臺休息休息。
說是休息,其實更像是衣錦還鄉。阿成作為一個商人,他的財富之多,在衛拉特數一數二。另外他幫助阿穆爾繼任汗王,又與阿穆爾合作,推舉達瓦齊成為新的大汗,而阿穆爾也成為了太師,這些事情,都是他的得意之作。他覺得如今自己的金錢、權勢都已至臻境。
陸光召的回答卻猶如一盆冷水,兜頭潑下。
兩個人坐在院子裡,陸光召是這樣說的:“你們以為你們勝利了?看看現在的衛拉特吧。民生凋敝,瘟疫橫行,人口減少了至少3成。再說軍隊,策零汗故去的時候,杜爾伯特有1萬兵,輝特部1萬兵,準噶爾有5萬兵,土爾扈特有6千兵,和碩特有2萬兵,共計9.6萬鐵騎之眾,而且兵精馬壯,物資充裕,糧草豐足。現在呢?杜爾伯特9千兵,輝特部8千左右,準噶爾3.5萬,土爾扈特4千,和碩特1萬,共計只有6.6萬,且兵馬疲敝,糧草不濟。更關鍵的是人心散了,以前整個衛拉特部落,召之即來,來之能戰,戰之必勝。現在呢?杜爾伯特置身事外,和碩特部離心離德,土爾扈特朝秦暮楚,本來是同盟關系的輝特部與準噶爾部也漸漸成勢同水火。內亂起而外侮至。你覺得你們勝利了麼?”
沒想到自己的諸多成就被阿爸一口否定,阿成心有不甘,他說道:“阿爸,很多事情是沒有辦法的。策零汗故去,內亂此起彼伏,也不是我們能左右的,我們也不想這樣。內亂左右是無法避免,戰鬥也是迫不得已,那麼勝利者,為什麼不能是我們呢?阿爸應該替我感到高興才是!”
“高興!”陸光召冷笑道:“我都聽說了。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裡應外合,謀反叛逆,你們當真是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高興?我感到的是深深的悲哀。還有你,阿成,現在深陷聲色犬馬之中,爾虞我詐,草菅人命,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我真為你感到高興!”
阿成面色陰鬱,臉漲的通紅。阿爸的責罵讓他羞愧,但更多的是不服氣,他大聲的說道:“難道我們就應該坐以待斃,任人宰割?他們要我們的命,我們能怎麼辦?有人要來殺我,我能怎麼辦?每天誦經唸佛,祝禮禱告麼?阿爸,世道就是這樣的,人心也是這樣。我只有比敵人更聰明,比敵人更狡詐,我才能贏,我才能活到最後。”
“世道就是這樣?人心就是這樣?劣幣驅逐良幣而已。阿成,我只希望你行得正,坐得直。”
兩個人陷入了沉默當中。
阿成給陸光召重新加了杯熱奶茶:“是不是因為輝特部汗王之爭中,阿爸你和瑪木特師傅支援曾偉奇汗失敗,心中有氣,所以才這麼說。”
陸光召冷笑道:“你把阿爸看得也太簡單了。你把曾偉奇汗看的也太簡單了。”
阿成低頭不語。
陸光召嘆道:“記不記得阿爸上次給你說過的,衛拉特與清國的分析。”
“記得。阿爸說衛拉特只要不禍起蕭牆,清國空有野心,卻也無可奈何。”
“那現在呢?只怕樹欲靜而風不止。”
“那衛拉特該怎麼辦?我們該怎麼辦?”阿成望著陸光召問道。
陸光召淡淡說道:“你自己看著辦。衛拉特是你們年輕人的了。”
在塔爾巴哈臺盤桓了近一個月,阿成一行準備返回伊犁。
臨行前,陸光召少不了又是一番勸慰:“阿成,在外多加小心,汗王無家事,你要謹慎行事。不行就回來吧!”阿成知道阿爸有所指,用心的點點頭。
阿媽給阿成準備了好些熏製的牛肉幹,精製的牛肉醬,這些都是阿成愛吃的。
戴詩曼特別問道:“上次陪你回家的那個姑娘呢,這次怎麼沒有回來?好好對人家姑娘,別辜負了人家。我看得出來,她對你是真心誠意的。這年頭,找個這麼貼心可人的姑娘不容易,何況人家模樣還那麼俊!別聽你阿爸的!”
阿成笑道:“阿媽以前不是還挺疑慮的麼?怎麼又改變主意啦。這次我回來那麼久,也沒見你督促我去見見你給我物色的那幾個貴族姑娘。”
戴詩曼嘆道:“哎!人家嫁人的嫁人,遠走的遠走,死的死,散的散。”
阿成低頭默然不語。
阿媽撫著阿成的臉,說道:“你和你爸爸長得越來越像了。對了,這次回來忘記給你包餃子吃了,你想吃什麼餡的,我下次給你做!”
“酸菜牛肉的,好喜歡吃這個!”
阿媽笑了,說道:“打小你就喜歡吃這個味道的,也一直吃不膩!”
“阿媽做的,我從來吃不膩!”
“油嘴滑舌!好,下次回來我做酸菜牛肉餡的餃子。”
清晨,南城小院內,阿成默默的看著婉兮梳妝打扮。
她的睫毛在清晨柔和的陽光下顯得格外嫵媚。
“怎麼了,不認識我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