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格爾泰躊躇不決。
胡攸之進一步說道:“那木紮爾要對你家族動手,你打敗達瓦齊回來,你覺得他會放過你麼?如果達瓦齊打敗你,你覺的達瓦齊會讓你活命麼?你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清晨,金帳會議的鐘聲悠然想起。
那木紮爾扶著額頭,宿醉剛醒。
他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金帳大臣們不是沒人了麼,怎麼還有金帳會議召開的鐘聲呢。
那木紮爾急急忙忙的趕到金帳會議,推開大門進入。
金帳會議內,烏蘭巴雅爾,額駙賽音博勒克,達爾紮,慶格爾泰赫然在座。
那木紮爾舉手指著他們:“姐姐……姐夫,你們不是在監獄麼?大哥,我派人正找你,怎麼都找不到!慶格爾泰,我不是叫你去抓達瓦齊麼?你怎麼還坐在這裡!”
巴雅爾冷笑道:“監獄早已經淪陷,任人花錢隨意進出,你這大汗做的也夠心大的!”
達爾紮笑道:“找我做什麼,要刺瞎我的眼睛?還是殺了我?”
慶格爾泰冷冷的說道:“你要殺了我全家了,還要我替你賣命麼?你是當我傻,還是你自己傻?”
那木紮爾臉憋的通紅,大聲吼道:“我是大汗!不用你們指責我!不用你們質疑我!來人啊!把他們都統統抓起來。”
額駙慢條斯理的說道:“你是大汗,曾經的大汗而已。”
達爾紮慢慢站起。
那木紮爾突然發現以前戴在自己頭上的象徵大汗的頭飾,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戴在了達爾紮的頭上。
幾次嘗試攻打巴裡坤城,都已失敗告終,敦多布十分煩悶:要不是那木紮爾突然啟釁,一定能準備充分拔掉巴裡坤。
此時,從伊犁不斷有訊息傳到前線,尤其讓人憂慮的是那木紮爾汗的妻子烏仁哈沁死了。有人說她死於自殺,有人說是被那木紮爾逼死的,還有人說是被人謀殺的,被從金帳法,都足以擾動軍心,畢竟烏仁哈沁的父親,和碩特部的阿古拉汗還帶著不少兵在前線。
幾天後,更讓人悚然的訊息傳來,那木紮爾汗把巴雅爾和額駙下獄,並褫奪了他們的一切爵位。
敦多布氣的拍案而起,大罵:“愚蠢!愚蠢至極!”
敦多布率2.3萬軍,徐徐而退。行至別失八裡附近時,最讓人震驚的訊息傳來:那木紮爾汗被廢。由策零汗的長子,達爾紮繼任新汗,所有衛拉特將領、軍士需要向新汗效忠。
敦多布中軍牙帳內,大家一言不發。
薩喇爾率先說道:“廢立大汗,豈能如此兒戲?即便廢立,也應該由太師主持,豈能任由他們胡作非為!”
呼格吉勒與達什達瓦沉默不語,都看著太師。
阿穆爾說道:“即便廢立舊汗,擁立新汗,也輪不到他達爾紮。他是喇嘛,本不應過問俗世,沒想到他六根這麼不淨。再有,他是庶子,庶出的怎麼可以做我們的衛拉特琿臺吉。”
敦多布看向了阿古拉。
須發花白的阿古拉看著敦多布,說道:“太師,現在的這幫年輕人,已經不把我們這幫老東西看在眼裡了。大汗豈是他們說廢就廢,說立就立的!我女兒死的不明不白,我自然要討個公道,但也要光明正大的行事,搞這些背後的小動作的不是真正的巴圖魯,敦多布,我的老朋友,我唯太師馬首是瞻。”
那木紮爾是策零汗臨終託付給自己的,自己有責任有義務輔佐好他;即便要廢立,另立新汗,也應該由自己來做主;達爾紮是庶子,不能服眾,擁立他又如何能維持衛拉特的穩定呢;再者,一朝天子一朝臣,達爾紮即位,自己這個舊太師又居於何位呢?
思量妥當,敦多布決定不能坐以待斃,他要反擊。
他公開表示不能接受廢立那木紮爾,也不承認新汗達爾紮。
他先派人聯絡了輝特部的曾偉奇汗和杜爾伯特部的車淩哲布汗,希望能夠得到他們的支援。當然了,那兩只老狐貍,他也沒有真指望他們真的支援自己,只要他們不站隊即可。
敦多布這邊彙集了準噶爾部、和碩特部、土爾扈特部2.3萬兵,和碩特部和土爾扈特部大汗又在自己這邊,達什達瓦、阿穆爾等後起將領也都站在自己身邊,以自己太師之位重權威,料想達爾紮不能起什麼氣候。
他另外秘密聯絡了自己的兒子,慶格爾泰,讓他秘密聚攏自己的嫡系部眾,一邊提防達爾紮,一邊策應自己的行動,以為內應。
敦多布自信能夠重新掌控局面。他擔心的是達爾紮,巴雅爾,額駙背後站著的其他的勢力。
敦多布的態度讓達爾紮和金帳會議大為惶恐,這和他們預想的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