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那我們就照計劃實施。龍崎,你就跟在裕太身後,讓他來保護你。”千歲打斷跡部的誇誇自談,開始分配任務。
跡部切了一聲,還是照舊與眾人一起實施計劃。
不過大家身上都沒有帶網球,所以跡部就先發動了一次小型的冰之世界,製造出一個冰凍網球,再用冰凍網球打出冰之世界,製造出一場範圍極大的冰之世界,越前趁此時機會,快馬加鞭打出龍卷風殺球,強大的漩渦把這些冰凍在空中的煙霧全都捲走,這時眾人才得以邁開幾步路,然後由跡部和遠山配合,弄走重新飄來的煙霧,千歲發動才氣煥發的絕招,探出岔路口的正確的一條道,進而又重新以先前的陣營遊走,三十幾分鐘後,他們成功走出這場迷霧區。
作者有話要說: 讀者大大們多多砸個地雷啥的,在此謝謝諸位了
☆、那些難以磨滅的記憶,都轉交給了名叫神之子的人
那時不二組已經走出迷宮,而跡部組也順利完成迷宮任務,接下來就只剩下人員分散的幸村組,還有深陷窄洞的白石組。
幸村和梔晚兩人自與真田他們走散後,便決定先走出迷宮,再觀其事。
“梔晚同學,你的深海恐懼症好像挺嚴重的,竟然俯視湖泊也會怕。”兩人一路走來雖然相安無事,但梔晚一直是話不多的人,所以他們那陣子討論過後就沒有再說話,幸村覺得有些沉悶,剛好又想起幾個小時前那段驚心動魄的回憶,不禁開啟了話匣子。
梔晚滯住,隨即神情又恢複以往,她苦笑一聲,“沒想到你竟然會關注我的私事。”
“這是身為學長該做的!”他雙手抱胸,右手的球拍被他倒握在身側。
梔晚眼中隱隱閃著一絲悲涼,緩緩說道:“九歲那年悶熱的夏末,我父親帶著我探望一個人住在鄉下的外公,外公家屋後有一個高聳的山,山上有一池諾大的湖泊,那湖泊常年沒有活水流通,所以顏色發綠發黑,又散發著一股難聞的腥臭味。有天早上,外公帶著我去山崖上採蘑菇,山崖下面就是那趟湖,那時外公一手牽著我,一手用木棍翻找隱藏在樹葉下的蘑菇,在那之前我一直都在城裡生活,而且年紀又小,所以當一個漂亮的白色蝴蝶出現在我身邊時,我掙開了外公的手,追著它,所有注意力都在那隻熠熠的蝴蝶身上,所以我並沒看到我腳下的那池湖泊。當外公聽到一陣我的尖叫和噗通入河的聲音後,趕緊丟掉身邊的東西,他那時六十二歲了,在最愛的外孫女處在危險中時,他還是義無返顧的跳進了湖裡,那之後鄉裡人看到我們在水裡掙紮,趕緊跳水搭救,最後我上來了,但外公卻沒能上來,父親匆匆趕到時,外公的身子已經被鄉民打撈上來,我哭紅了雙眼,原想最後看一眼外公,卻被父親矇住了雙眼……”話還未說完,梔晚早已潸然淚下,那段撕心的往事,成了她半生的夢魘。
幸村一直聽著她的述說,可到後來一直與他齊肩而行的人,落在了後面,當他轉頭看她時,發現她的臉早已經哭花,但要強的她還是拼命咬住唇瓣,盡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這時候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緩緩走到她身前,再次近距離看著她的臉,才看清她的下唇已經被咬出口子,破口處滲出一絲絲腥紅的血液,那時他的心魂竟顫住,以至於他後來做出的反應,完全不是他清醒時候該有的反應。
“梔晚,不要憋著,想要哭,那就哭出來,我不會笑話你。”
而梔晚對於他的話並沒有做出任何表示,她仍緊咬雙唇,眼眶和雙頰都掛滿了晶瑩。
放肆的哭出來?怎麼可能做得到。從父母親離異,再到外公去世,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始作俑者都是她,她根本沒臉用眼淚用哭聲尋求外人甚至父親的一絲安慰……
回憶就像颶風席捲她的五髒六腑,一時之間竟叫她喘不開氣,就在要崩潰那一剎那,她落入一個寬厚溫和的懷抱中,她下意識想要掙紮,卻被那人抱的越來越緊。
他的聲腔因為緊張,顯得有些激蕩,有些顫抖,他寬慰她,他努力讓她的心情平複下來,“梔晚,我的胸腔擋著你的臉,周圍的石牆也阻隔了你的哭聲,除了天,除了地,除了你,除了……我,誰都不知道你現在是喜是悲,梔晚,不要再把你自己禁錮在過去了,哭出來吧,我保證我不會說出去,我保證。”
梔晚抬頭仰視他的臉,可是他的個子太高,所以她只能看清他瘦削的下巴,她沒辦法思考,所以她只能暫時做個搪瓷娃娃,乖乖聽從他的話,她把頭深深埋在他的懷裡,任由淚水打濕他身上黃黑交錯的運動衫,任由哭聲響徹原本寂靜漆黑的空間。
他使勁把她的頭按在自己懷中,下巴也緊緊貼著她的頭頂,像是稍有不慎,懷中的人就會離弦而走,自此她的生命怕再難出現一絲繞梁音律。
好久之後,她漸漸平靜下來,從放肆的哭聲慢慢轉變為一絲絲的抽泣,他的心絃也隨著她的起伏而慢慢放鬆,再到後來,懷中的人慢慢停止了哽咽,四周變得靜悄悄的。
那種情景之下,他們能感受到相互之間緊貼著的胸腔的起起伏伏,還能聽到每個人嘴裡散發出的微微的呼吸聲,還有心髒那裡,發出的稍有些快速的心跳聲。
那種心跳,不知道是之前那些憂傷的氣氛弄的,還是隻是在跟隨自己純粹的大腦。
他們都在互相探尋對方的心思,但最後還是宣告失敗,因為梔晚的理智打敗了感性,她使出渾身力氣退開他,就像是一條遇到危險的電鰻,釋放身體強有力的電力給予敵人致命一擊。只是她現在還只是一條小型電鰻,對於體型比她高很多的幸村來說,最多就是退個腳步的問題。
被她推開之後的幸村頓時也來了理智,那時之間他竟無比懊悔自己的沖動,因為被女孩子誤解可不是什麼好事,雖說他只是為了幫助她罷了。
應該是……只是為了幫助她。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一時之間他們處於尷尬的境地,最後還是幸村主動開口,“要是覺得暢快了,就快點走吧。興許他們已經出去了。”
她緩緩點頭,長時間的哭泣使得她的眼睛現在變得又腫又紅,還有些許淚水盈滿眼眶,險些又要淚流滿面,幸村一時又像失去意識一般,他向前踏進一步,緩緩抬起左手,勾起他的食指,放在她的眼角邊為她擦拭淚水。
他從來沒有為別人擦過眼淚,但手法並不因此而生疏。
都說汗水是由故事織構的,而淚水卻夾雜著故事和汗水,所以淚水比汗水多了兩種故事,多了兩分內容。
這也許就是人生而為人,而慟於萬物的秘密。
她的性格不像尋常女孩子那樣熱情似火,但流出的眼淚卻和所有人一樣,滾燙如焰。
那些令人難以忘懷的過去和現在,就像一臺無聲的留影機,暗自留下一幀幀定格的畫面。
那之後她沒再與幸村並肩行走,他走在前面,她走在後面,兩人心事重重,就連周圍靜悄悄的氣氛也未曾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