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見梔晚閃著淚花,急忙走向她,拇指輕柔擦拭她眼裡暖洋洋的晶瑩,“傻梔晚,我可是你父親,說什麼謝謝。”
那晚,梔晚趁著父親洗碗的間隙,在父親剛買的網球拍上偷偷裝了一個減震器,最後喝下父親準備的不太地道的味增湯後沉沉睡下。
那幾天後,青學受邀要前往冰帝參加校園網球友誼賽,比賽的前幾天,桃城無時不刻都在梔晚耳邊唸叨著:“梔晚同學,你就去吧,看看我們青學是如何把冰帝打得一敗塗地的,行不行?”
此時東京的櫻花樹已經開始凋落,梔晚坐在校園一顆樹下吃著便當,而旁邊的桃城卻一直在她耳邊對她重複著這些話,梔晚覺得他很囉嗦,但礙於面子,還是忍住沒有發作,每次都只沉聲道,“不去!”
“你為什麼不去?”桃城撅著嘴巴,倒像是受了委屈似得。
梔晚無奈嘆了口氣,“你都不問我喜歡不喜歡網球就叫我看比賽,你逗我呢。”
“那你喜不喜歡?”
“我不……喜歡。”梔晚說喜歡兩字時,心裡是虛的,自從敗給跡部景吾後對了,她是後來在一次全國大賽的錄影裡看見的,她也沒想到,他這種臭屁的人竟會是人稱“帝王”的跡部景吾),她就從不在人面前打網球,只和父親打,按照這樣說來,喜歡確實少的,但是不喜歡的話,又為什麼沒有放棄網球,反而是在家裡不斷磨練演習,常常在腦中演練著與敵人的對戰,以至於累到什麼時候睡的都不知道。
但有一點她是知道的,她在籃球上奪得的所有自尊與求勝欲,使她從不敗露自己的弱點與黑點,更不會輕易認輸,倘若輸了,那她就把自己藏起來,不現一絲鋒芒,直到能站在勝利的制高點俯視別人之時,她才能睨傲眾生。
最後桃城失望而歸,梔晚也吃完便當,收拾收拾離開了那棵樹下。
梔晚在日本的每一天都是晴朗的好日子,所以天臺就成了梔晚飯後閑暇的好去處,可惜可惜,今天梔晚一開啟天臺的大門,就看到躺在地上枕著網球包的越前,她翻了個白眼,但並沒有打算離開,所以繞過他,像往常一樣半靠著倚在鐵柱旁。
只是衣服摩擦鐵柱發出的細微的聲音,吵醒了睡得不熟的越前。
越前抬抬帽簷,伸頭探去發出聲音的那地方,見梔晚跟沒事人一樣安然倚在那,似乎並沒發覺她的出現打擾了他。越前嗤鼻,“誒,你家大人沒教過你不能打擾別人的美夢嗎?”雖然沒做夢,但也是在睡覺吧。
梔晚仍是閉著眼,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記得前幾天就有人不止打擾了別人的好夢,還讓別人在極度不情願的情況下離開了。”
越前一經提醒,想起那天的事,臉色微微一紅,便沒再說什麼,轉而拉下帽簷繼續沉沉睡下去。
後來的結果是,兩人在天臺睡的熟了,竟不知道什麼時候上的課,以至於等他倆醒來之時已臨近放學。
倆人雙雙走在路上,心情都不好。
“喂,不去教室真的好嗎?”越前雙手後託著頭,嘴裡叼了根早熟的狗尾巴草。
梔晚目不斜視,並沒把曠課的事放在心上,“都快要下課了,再去教室不是會打擾同學們嗎。”說完,梔晚又補充一句,“難不成這你也怕?”
越前嗔笑,左手取下嘴裡的草,把玩著,“我是沒所謂,只是你畢竟是新來日本的轉學生,老師們可是都知道你的。”
梔晚習慣性的拉拉自己的書包,卻發現自己的書包並沒在身上,嘆了口氣,“唉,下回來天臺睡覺還是把書包帶上,免得再丟在教室。”
越前語重心長的說了個誒,嘴角微揚,“反正離下課還有十幾分鐘,陪我打場網球,就當是你今天打擾我睡覺的補償了!”
梔晚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就你?你都不知道在上面睡了幾個鐘頭了,我還打擾你了?”
說完,梔晚轉身準備回教室,卻被越前拉著往網球場的方向走去。
……
“誒,在球場上我就暫且尊你一聲學姐吧,畢竟,我不太擅長寬讓別人,待會讓你哭鼻子了,可別說我欺負弱者。”片刻之後,越前和梔晚已在網球場準備就緒,越前一手拿著球拍撐在肩膀上,口氣十分狂妄。
梔晚心裡一萬個草泥馬,明明自己拖著她打球,倒像是她在主動挑釁一樣,“喂,越前龍馬,你難道不知道我不會打網球嗎?”她不想承認自己會打網球的事實,畢竟她現在的實力在越前面前,就如同那天在跡部面前一樣,猶如以卵擊石。
“怕什麼,反正這裡又沒人,就算輸了我也不會嘲笑你的。”
“誰說沒人,越前你把我這個部長放在眼裡了嗎?”說話之人正是不二,上體育課的他早早放學,結果一來就看到他們兩個。
他看到梔晚極其不情願打球的樣子,不二理所當然的為她解圍。
梔晚兩人同時看到不二穿了一身黑色校服站在場外,雙雙變了臉色。越前黑著一臉,嘴裡嘟囔道:“切,不二學長早不來晚不來,真掃興!”說完,走去場邊,把拍子放進包裡,“誒,把拍子給我。”
梔晚剛看到不二時著實嚇了一跳,但隨即又面無波瀾,把拍子一扔,甩給正在收拾球包的越前,直到越前收拾好之後離開球場,梔晚才開口對不二道:“謝謝不二學長。”
不二眯著眼走進球場,笑著說,“謝我什麼呢?如果是現在的事,不必謝我,我只是在履行一個部長的職責,不讓部員私自比賽罷了;如果是那天的事,我同樣是在維護我的部員而已,因為你是喝了乾的東西才生病的,我有義務有職責幫你,所以,你不用謝我。”
不二不緊不慢的說著,梔晚認真聽著,倒是不覺得他說的話有什麼不對。
“梔晚,放學了,我們走吧。”不二笑著。
梔晚應聲,一瞬之後又發覺自己的書包還在教室,“不過,我還得去拿書包,忘在教室了。”
那之後,等到梔晚拿了書包再和不二會合時,路上已經多了很多人,倆人並肩走在那條教學樓下的紅磚路上,梔晚想起她第一次見到不二就是這條路,回憶起那天的櫻飛羽落,她始終覺得他是一個非常不真實的人。
“在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