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面前這人轉過身來,在她面前站定。燈光裡一張冷峻的臉,頭發烏黑,長眼修眉,英俊得讓人側目。只是這會兒臉色挺冷的,看不出表情。
湯子期還有些不敢置信,也有幾分尷尬,不自在地避開他的目光:“怎麼是你啊?你怎麼穿小昔的衣服?”
俞北平沒搭理她,轉身把洗好的碗疊了起來。
湯子期吃了個閉門羹,有點兒訕。心裡想,他不會還在為前幾天的事兒生氣吧?有心說幾句話緩和一下關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可轉念一想,他憑什麼生氣?
湯子期慪得不行,又無計可施,只得回了客廳。
……
整理完後,俞北平出了客廳,一眼就看到湯子期盤著腿兒坐在沙發裡看電視,一雙白嫩嫩的腳光著,一邊看十個腳趾頭還邊悠閑地翹著。
都二十好幾的人了,離了課堂還是個半大孩子。
俞北平去玄關的地方給她拿了雙鞋子,回頭蹲身給她套上:“暖氣管道出了問題,這兩天都供不了暖了。天冷,別光著腳。”
雖然他極力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語氣裡還是透著掩飾不了的關切。
湯子期低頭一瞧,他單膝跪地的模樣也是英氣十足。
瞧著瞧著,她忍不住哂笑一聲,特別想剝了他衣服看看他那八塊腹肌。
“你看什麼?”他不知何時抬了頭,目光如炬。
湯子期死豬不怕開水燙,聳聳肩:“沒什麼啊。”
俞北平不信,眼神不動。
湯子期一直都有些怕他,尤其是兩個人獨處的時候,她會自然而然安分很多。可自從上次吵了那一次後,就好像潘多拉開啟了磨合,他這些威勢在她這裡都不頂用了。
半晌,她還裝腔作勢地嘆著氣,拍著胸脯說:“六哥,你能別這麼看著我嗎?瘮得慌。”
見面到現在,俞北平才笑了一下,起身坐到她身邊,悠然道:“湯大小姐也有怕的時候?”
跟他裝?誰還不是人精了?
湯子期到底還是說不過他的,有點吃癟。
對峙了會兒。
俞北平微微側向她,歉意地笑了下:“不笑你,別跟我鬧別扭了。”他把她的手合入了掌心。有些暖,也有些粗糙,她摸到了他虎口處的薄繭子。
湯子期心裡震動,不過礙著面子,沒說什麼。
他也不躲,看著她,態度坦誠。
湯子期有些招架不住,轉而問:“對了,韋昔呢?你怎麼在他這兒?”
“早上去了趟順義,回來時下了暴雨,把我衣服給淋濕了,中午路過這兒,正巧碰上,稚輝讓我來烘幹。”
韋昔怎麼認識的俞北平,湯子期也不清楚,不過,俞北平在這個傻蛋小弟弟的眼裡,可比她這個“幹姐姐”有威嚴多了。
湯子期想起來還有些心酸。
俞北平關切地問她:“你嘆什麼氣?”
湯子期回神,搖頭一哂:“沒,我能嘆什麼氣?”
俞北平像是想起來什麼,回了一下房間,出來時把一個密封的檔案袋遞給她:“韋昔讓我給你的。”
“謝謝。”
“謝什麼?”他彎了一下唇角,約莫是笑了。
比板著張臉時好看多了。
湯子期默默道,努努嘴,眼角的餘光瞥見他放在角落裡的烘幹機。軍褲已經幹了,隨意掛在椅背上,軍外套還蓋在上面。
她走過去摸了摸外套衣角,回頭說:“還有些潮。”
俞北平把手隨意搭膝蓋上,對她笑著點了點頭。
屋子裡有些冷,來時走得匆忙,湯子期就穿了件薄開衫,寒意浸膚,忍不住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