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的藥師證考了沒?”
“早考好了,你問這個幹嘛?”
“你這不快畢業了嗎?我看你也沒打算自己創業,提醒你一句,早做準備。是繼續深造搞研究,還是找個公司什麼的安身?”
“再說吧,我再考慮考慮。”
到了目的地,幾人陸續下了車,在就近的叢林裡開始蒐集樣本。不久前這兒爆發過一場霍亂,起因是小型的泥石流引起的災後傳染病。
現在病情已經控制住了。
人體血液樣本之前採集過,這趟過來,是採集一下動物樣本,進一步弄清傳染源和傳播途徑。
“子期,你過來看看。”陳珞在前面喊她。
湯子期收了鑷子,快步過去,幫他傳遞東西。兩人從早上忙到中午,靠著岩石掏出了一早準備好的壓縮餅幹。
期間,湯子期去了附近的民舍上廁所。
廁所共有兩間,底下鏤空,隔壁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人和人就是不一樣,陳老師對咱們愛答不理的,對她倒是特別關照。”是簡筠的聲音。
何莉的聲音響起:“不會吧?你是不是想多了?我覺得陳老師挺公平的,一視同仁啊。”
“你是不是傻?他讓人幫忙的時候,可是第一時間想到湯子期。”
“使喚著唄。”
“不熟能那麼使喚?我看他們啊,熟得很,指不定是什麼關系,沒準就是親戚。”
何莉像是被她這話驚到,沉默了良久:“……筠筠,你沒必要說得這麼難聽吧?以前咱們在北京也是一個高中的,我覺得吧,湯子期她人還行,也挺有本事的,學業什麼也都挺好,就是人有點懶散,也不跟咱們玩。”
“那是她瞧不上咱們!”簡筠冷笑,“我都聽我阿姨說了,她爸是大官,一家人住在西郊那邊的部隊大院裡,以前日子好著呢。不過老天有眼,後來她爸媽離婚了,她就跟著她媽搬走了。”
“怪不得啊,以前她穿的用的都是頂好的,現在看著倒是挺簡樸的,原來還有這層。”
“簡樸?”簡筠說得陰陽怪氣,“那都是在學校裡裝的,在外面你猜怎麼著?別的不說,就她勾引我男朋友這一點,就夠婊的。還有昨天在招待所,我吃完飯回來,親眼看到她跟一個當兵的站走廊盡頭聊天,銜位還不低,肩膀挨著肩膀,打得火熱著呢。你猜猜他們什麼關系?呵呵,之前去逛街我還碰到他們一起挑衣服呢。”
何莉陷入了沉默。
簡筠開啟廁所門出來,一邊栓褲腰帶一邊和她說:“都學著點兒吧。你以為人家大大咧咧啊,心機深著呢,你做了初一,人家早就做了十五了,吃著碗裡瞧著鍋裡,心裡頭還惦念著盆裡的呢!”
兩人的步子慢慢走遠了,湯子期還便秘著。
好不容易拉出來,擦完洗完,早沒了那兩人的影子。她心裡憋著火,只好順著原路回去,和陳珞報了道。
“怎麼了,像欠你八百萬似的?”
“碰上兩只愛嚼舌根的癩□□。”她踢飛了腳底的一顆石子。
……
傍晚時下了場暴雨,村口有山體塌陷了,還倒了兩間民舍,正好壓塌了連線村裡和村外唯一的橋。
陳珞幾人被困在了這個小鎮。
通訊時斷時續,好不容易接通,陳珞斷斷續續地說:“請求救援……方位……”
話還沒說完,訊號就斷了。
湯子期抱著肩膀躲在一間民舍的屋簷下,問他:“老陳,怎麼樣啊?”
陳珞怕她害怕,不敢告訴她實話,笑了笑說:“放心,訊息傳到了,最遲明天,肯定有人來救我們的。”
湯子期雖然遲鈍,但不傻,嘴裡乖巧應著,心裡卻害怕擔憂著。
這一晚上睡得不踏實,茅屋還漏水,靠牆的半邊被子都濕了。湯子期睡得迷糊,感覺腦袋暈乎乎的,意識也有點不清晰了。
迷迷糊糊中,她聽到雨中傳來密集的腳步聲。過了會兒,有人推開了門,小心地把她抱起來,柔聲喊她的名字。
她想睜開眼睛,可怎麼也睜不開。
“子期……”俞北平把手放到她的額頭,觸手一片滾燙,心裡那根弦彷彿驟然繃緊,手心都沁出了一層汗。
他接到訊息時沿途的衛星正好被雷劈中,通訊到一半斷了,他還是跟總部取得聯系又聯絡到這邊的通訊營才知道他們的行蹤,一路緊趕慢趕,靠著人工鋪路過來的,兩天沒閤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