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哈哈哈…二十年!從聶山身隕至今整整二十年的時間,你竟然還忘不掉他!?
我知道,我全部都知道,那又怎樣?你們所有人眼中,都只有他,可他們,我不在乎。我痛心的是無論我做出怎樣的努力、付出多大的代價,你始終不肯回頭看我一眼!
在他身隕後竟然還加入了山衛!?你一個聶家旁支的普通女子,竟然能為了他修至掌魂巔峰!我真是,好羨慕啊,好羨慕啊!”
一番瘋話,場中無人不為之色變!
包括暗中窺視的無數淵魂魂者,甚至有幾人控制不住心內湧起的激動掠上屋頂,遙遙望著那間在南城普通至極的小院。
聶三面色無波,冷冷看著此時已經明顯失去理智的聶少家主。
只見他渾身顫抖,雙眸泛著癲狂紅色,真王巔峰的冰之魂元四處亂射。
“所以,你就為了這些,害死了他!?”
聲音灌注魂元,絲毫不差的傳入了聶流野耳中。
“你亂說!你亂說!我沒有害死他,是他自己要去找那熊嫣的!”
說到這裡,聶流野像是想起什麼一樣突然大笑起來,被那個他在意了二十年的女子戳破秘密的他,像是已經忘了此行的目的一般。
“你還不知道吧?你傾心三十多年的男子,也是從未正眼看過你!哈哈哈…哈哈…”
笑聲猖狂肆意,他那連親子身隕都未曾濕潤的眼角,此時卻緩緩淌出了淚水……
聶三呼吸急促,四名同為掌魂的聶氏族人佈下的冰魂力場,卻突然顫動起來,一股比之魁木孤卿見到周光也不遜絲毫的至極殺氣從天而起!
“山哥被人稱作最強尊者,帝境不出,無人是其三招之敵!而他的行蹤,為何能如此輕易的被戮宮之人知曉?聶流野,這一點,你比誰都清楚吧?”
聶流野止住笑聲,卻任由眼角淚水滑落,眼中閃過一絲不合時宜的溫柔,呆呆望著前方殺氣沖霄的黃袍女子。
本來瘋癲欲絕的神色卻緩緩平靜下來,聲音沙啞道:
“你隱忍二十餘年,無數次藉著任務之名明察暗訪,真以為發現了什麼嗎?
其實這些,他在閉關破鏡之前就知道了,而換來的百餘斤純淨魂晶,也都盡數用在了他身上。你當真以為,他創立山衛的初衷是為了踏平戮宮的嗎?
別傻了,那只是為了讓聶家更強而已,讓他的家主地位更加穩固而已…若不是掌創死關,你真以為以他的性格會讓我接手聶家嗎?”
聶三嬌軀一震,明眸大睜、檀口微張,似想說些什麼。呆愣半晌,卻又重新閉上了嘴巴,那股殺意也隨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死寂。
看著小院的眾人,在與二十年前那位同樣號稱最強的山衛女子身上,彷彿看到了“心死”二字。
聶流野卻不管那番話會對女子造成怎樣的影響,依舊自顧說著。
“你守了他二十年,我也等了你二十年。不入帝境,終究逃脫不了凡俗僅有的百歲壽命。二十年,你能想到意味著什麼嗎?
我知道,當初他是怕我那缺一根筋的三弟傳不了聶家嫡系香火才在酒裡下藥。但我卻未曾說過,酒醒後也只是親手殺了壁兒的生母。
但壁兒身上,流淌的是我聶流野的血脈!你竟眼睜睜看著他被殺!?你就,如此恨我嗎……”
低沉說完,聶流野像是被瞬間抽空了所有力氣一般,踉蹌四顧。
無人知道,方才被聶三話語激出的癲狂惶恐是假,告訴女子真相是真!
但最後話中的怨念悲涼,卻也是真的。
即便山衛只是聶世遠的山衛,在知道今日所發生的一切後,想來也不會對他怎麼樣。
在外人看來,都是認為他是承受不住喪子傷痛才變得口不擇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