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莫苑死了。
就在沈度15歲這年。
能有什麼感覺?難過?悲慟?畢竟是生養自己的母親,多多少少也應該有點傷心對吧?
但很遺憾,沈度對此卻無甚感覺,甚至還可以說是鬆了一口氣。比起母親這種溫柔的字眼,在沈度眼裡,莫苑更像是個禁錮著他的枷鎖。
雖說母子一場多少會有點情分,但他對莫苑卻實在是沒多少親情殘存,這個瘋女人從來都是擅自把她的想法強加在他身上,比如鋼琴,她總是一遍又一遍地說那個男人對她在鋼琴上的天賦有多麼著迷,那個男人有多麼的喜歡她,然後強硬地要求他和她一樣學習鋼琴。
——為了能讓那個男人迴心轉意。
哦,是了。
之所以說是迴心轉意,是因為沈度的身份,按照法律上的定義,他是個私生子。那個男人婚內出軌而且並不承認的私生子。
從出生至今,沈度從來沒有見過那個男人一面,雖然莫苑不停粉飾真相說那個男人對她是真愛,但他還是輕易得套出了事實。
那個男人出自很有權勢的官宦之家,有門當戶對的妻子,在某次宴會上,看上了兼職彈琴的莫苑,包養了一段時間後就膩了,莫苑卻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而且最關鍵的是,分開不久,她就檢查出來懷孕了。
她以為她可以憑借這個孩子嫁入豪門——因為據她瞭解,他還沒有孩子。
結果千辛萬苦見到那個人,只有一句,“孩子,打掉。”
大概是天真過頭了,她思來想去還是沒打掉這個孩子,還是想著遲早有一天她會憑著這個孩子嫁入豪門。
沈度對此嗤之以鼻。
那個男人給她的分手費不多,基本沈度出世之後就花完了,她學音樂出身,除了鋼琴她什麼都不會,但是像以前的在人家宴會上彈鋼琴之類的活畢竟不多,加上當初以為自己從此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學校也沒有去上了,即使是出去給人輔導鋼琴也沒人願意收,她也去工廠做女工,但被那個男人包養之後,她哪裡還能承受得住那種辛苦。
一個女人,一個年輕除了美貌幾乎可以說一無所有的女人,還能有什麼出路呢?
所以從沈度有記憶以來,家裡就是不同的男人出入。
每次那些男人離開的時候,莫苑總是點著一根煙坐在床上,一室的煙霧繚繞,她臉上是一片潮紅,表情卻是既冷淡又寂寥——也不怪她會有那種不切實際的想法,她確實長得極美,是那種介乎冷淡和溫暖之間的美貌,美得有點過了。
即使不笑,因為天生的桃花眼,看上去也是溫軟甜美的,但只要嘴角往下拉一點眼睛斂下,就會顯得有些不近人情的冰冷,但即使是這樣眉眼冰冷的時候,也是美得叫人驚豔。
在莫苑死之前,沈度經常想她怎麼不去死呢?甚至想著她死了之後,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那架價值16萬的柯納比給砸了。
——那是他三歲的時候,她接的一個有錢的客人給她的過夜費。
那時候她容貌還沒被日益繁重的生活壓垮,她接客也是隻挑那些有錢的富家公子,十幾萬的過夜費是很稀鬆平常的事,甚至那時候有個富二代動了心,想著長期包養她,條件是把他送去孤兒院,但她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沈度心想,他真的就沒見過莫苑這麼蠢的人了。
而明明活得這麼艱難了,她還想著那個男人,然後擅自地把她的心情按在他身上,學琴?
沈度覺得很可笑,有段時間,莫苑的臉已經開始憔悴了,她基本沒有什麼客人上門了,她坐在陽臺上吹著風想了一晚上,沈度以為這已經足夠可以打消她那種不管怎麼樣都要送他去學琴的瘋魔想法了。
但是第二天,他就看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領著一個大腹便便的老男人回來,她畫著妖豔低俗的妝容,連指甲都是滲人的血紅色。
這之前莫苑也只是隔幾個月才接那麼一單生意,這之後,卻彷彿開啟了什麼閘門,形形色色的男人開始不斷出入他的家門,她總是像是沒有腰肢一樣靠在門上,神色慵懶地看著那些人,多年後沈度學到煙視媚行這個詞,總是會想起這時她畫得過長的眼線,煙燻一樣的迷離神色,總歸是看著不大正經。
看著既叫人厭惡又叫人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