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姽嫿輕笑道:“哦?他倒不怕被人說‘吃軟飯’?”
幼荷笑道:“若我是男子,見到殿下這樣貌美驚人、武藝蓋世的女子,怕是也只敢遠觀。倒是殿下,您喜歡怎樣的男子?”
寧姽嫿愣了一愣,伸手撐住下巴,細細想了半晌,道:“能讓我心動的?”
幼荷:“……”
寧姽嫿道:“我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雖然說我是打算一輩子不成親的,但主要還是因為,我沒有遇到讓我心動的男子吧。”
幼荷道:“您覺得怎樣的男子能讓您心動?——藥再不喝就涼了。”
寧姽嫿只得一口灌下藥湯,而後立刻往嘴裡塞了顆蜜餞。她緩過勁兒後,道:“樣貌不重要,順眼就行;武藝不重要,健康就行;文才不重要,不笨就行。但是,一定要有……”
她頓了頓,還是沒想到合適的詞,只得道:“有思想。”
幼荷顯然不能理解。但她笑道:“您自己心裡明白就好。”
寧姽嫿笑著低下了頭。
想給太子徹底扣上“謀反”的帽子,還得利用一下赫連玄都。
☆、十個桃子
除了一開始,寧姽嫿在徐家露了面,此後的一切事務,雖是她籌劃,沖鋒在前的卻是景家,她則藏在其後無聲無息,甚至還替姬鴻軒求了情。
皇帝是信任景家的,否則也不會放心把後宮交給景貴妃。可惜,當年的景家確實忠心耿耿、清廉持家,一著不慎,就不得不為不肖子孫的行為買單了。
沒錯,景家看似光輝,其實已經不堪一擊。只要將他們幹的事爆出,景家上下上千口人就完了。這是景家甘願沖鋒陷陣的原因,也是寧姽嫿明面上始終不與景家交際的原因。
畢竟,手握景家把柄最多的人,正是寧姽嫿。
就算計劃進行中,景家出了事,寧姽嫿也有全身而退的把握。當然,最好的情況是景家堅持到了最後,景貴妃之子姬鴻昌成功登基。那樣的話,憑借寧姽嫿手中的籌碼,她完全可以做到挾天子以令諸侯。
忠君?
抱歉,寧姽嫿終究不是古人。她確實對如今的皇帝很有好感,但她確信,如若姬鴻軒繼位,寧家不會好過。頂頭上司和血肉親人,想想也知道她的選擇。
而且,她畢竟沒有真的傷及皇帝嘛。
當然,這是自欺欺人。寧姽嫿知道,她已經徹底變黑了。
她想,她或許應該給一生忠於皇帝的父親道個歉。但她不會後悔。
失去親人的痛,她不想再體驗第四次。
皇帝沒有立刻處置太子。
單憑這些似是似非的信件,他不會輕易給兒子定罪。況且,姬鴻軒畢竟是發妻留下的唯一子嗣。他對這個兒子始終是寵愛有加、心存愧疚的。
這,也是寧姽嫿意料之中的。
她當然不會天真地以為能靠這幾封信扳倒太子。這只是大菜來臨前的開胃小菜罷了。
今年的大魏取得了豐收,但北方草原中的北豿依然生計困難。雖然已經達成了合作,但雙方都知道,這樣的合作是一觸即潰的。
不錯,寧姽嫿打算徹底殲滅北豿,一勞永逸。
赫連玄都,有名的難對付。至少目前,在與他的交鋒中,寧姽嫿沒佔到過太多優勢。
所以,怎樣將姬鴻軒與他扯到一起,是一個極為艱難的問題。
寧姽嫿尚在糾結,忽然得到了一個訊息。
——姬鴻軒與赫連玄都,在赫連玄都的府邸,秘密會面了。
寧姽嫿的第一反應是,這兩人發覺了她的動作,想設下陷阱暗害她。
不怪她陰謀論。這二人確實都不是蠢人。忽然見面,又恰好在寧姽嫿絞盡腦汁尋找他二人破綻的時候,實在是有些詭異。但她排查了一圈,都沒找到可疑之處。
經線人通告,這二人見面,居然是因為寧姽嫿。
情敵見面,似乎應當分外眼紅。然而這兩人倒是很平靜。
北豿王子府上的人都是北豿人。寧姽嫿只策反了一個。不過,足夠了。
然而,計劃進行到此,景家的那些齷齪事,還是被爆出來了。
接下來,事情的發展狀況,真正出乎了寧姽嫿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