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姽嫿:“哦?公子所指何事?”
景浩然笑道:“二小姐想必也是知道的……如今儲君位置未定。”
寧姽嫿瞭然。
皇後早逝,皇帝再未立後,如今六宮皆由景貴妃打理。先皇後有一子,也即當今太子姬鴻軒。他為人乖戾無德,並不受今上喜愛。而景貴妃之子姬鴻昌雖廣有才名,卻到底非正宮所出。
姬鴻軒並不喜歡景貴妃。若他當真登基,景貴妃和姬鴻昌的日子不會好過。
寧姽嫿道:“貴妃娘娘當真能說服皇上?”
景浩然含笑道:“二小姐放心。只是,在那之前,娘娘讓在下先確認一番……二小姐到底能否‘萬夫難敵’。”
這是合情合理的。如果景貴妃拼了命勸說皇上,結果寧姽嫿一出征就嚇暈了,景貴妃還有什麼好日子過。
寧姽嫿於是笑著問道:“如何確認?”
下一秒,一柄鋒利的匕首以驚人的速度向她脖頸間襲去。寧姽嫿微一側身,拔出藏於半臂下的清蘭刀,輕巧地擋下這一擊。
景浩然眸光微動,左手合拳擊去。寧姽嫿心下暗嘆,握著刀的右手輕巧一撥,也不知怎麼就卸了對方的刀。而後,她微一側身,避開拳頭,丟開刀,稍一用力,將景浩然兩隻手臂折到身後。右腳一踹,景浩然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徹底被她制服。
寧姽嫿松開手,後退幾步,抱拳一笑:“承讓。”
景浩然略有些狼狽地起身,抱拳道:“多謝二小姐賜教。”他眼神頗有些驚奇,顯然對自己的失敗驚訝非常。頓了頓,他還是忍不住道:“二小姐功夫果然了得,在下也是自幼習武,在京中也是許久未遇敵手,不想二小姐如此輕易便……”
寧姽嫿含笑不語。
若偏讓她發表意見,她只能說,這人練的全是些花拳繡腿,看著好看,打一般人還可以。而她所習,都是沖著要害去的,三招之內必然見血。若不是她收了手,景浩然這時候就不是豎著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在隔壁開的衍生快穿收藏已經超過這篇文了……不想說話。
最近躁鬱症有點嚴重,快期末了事情又多,沒有心思碼字,存稿現在只剩一個星期的量了……最多的時候有二十章來著,存稿少於十章我就心裡沒底笑哭.jpg)。雙開果然是作死。我努力保持這邊日更隔壁隔日更的頻率。小可愛們放心,斷更是不會斷更的,這輩子都不會斷更的。
☆、兩片葉子
送走景浩然,寧姽嫿疲憊地揉了揉眉心。
景家可不是好應付的。如今她寧家處於弱勢,她迫於形勢,自然不得不應承了若幹條件。說到底,他們還是不信寧姽嫿區區一介女流能夠扭轉戰局。如若不是景貴妃堅持,他們壓根懶得找上門來。
哀嘆了半晌,她端起茶壺想給自己倒杯茶,卻發覺茶水已經喝完了。她正想起身叫侍從送茶,卻見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遞上了一隻造型精巧的茶壺,替她斟滿了茶水。她眼神一凜,緩緩抬起頭。
來人唇角含笑,頗具異域風情的面容俊美無比。寧姽嫿面無表情地端起茶杯,平靜地抿了抿,而後放下。
男子收回目光,撥開景浩然用過的杯子,重新拿了一隻,替自己斟滿茶水。寧姽嫿平靜地看著他的動作,沒有開口。
一時間,竹林中只餘颯颯風聲。寧姽嫿垂眸不語,細細打量手中杯子精巧的造型,靜待對方發話。男子似乎鐵了心要等她先開口,自顧自喝完一杯,又倒了一杯。寧姽嫿蹙眉看了眼他狂野的動作,心中默唸一百遍文化差異,總算斂下了心中滿滿的對茶葉的心疼。
這茶……好貴的……
依然無言。
男子大口灌了半天茶水,總算解了口渴似的開了口:“你們魏國的這水,叫什麼茶,忒苦!”
“沒人求著你喝。”寧姽嫿面無表情。
男子笑了笑,一雙茶色仿若琉璃般清亮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她:“姽嫿小姐可還記得孤是誰?”
他的聲音很好聽,是那種華麗而不失硬朗的好聽。寧姽嫿還是第一次被外男直呼閨名,不由皺了皺眉:“這時候敢進京的北豿人,我哪有命認得。”
她心中隱隱有了猜測,不由暗暗嘀咕起來。也不知當年自己將那塊玉珏隨手丟入妝盒的舉動是好是壞。
男子爽朗一笑,小麥色的面板並未讓他的五官顯出暗淡,反而襯得他一雙眼睛愈發明亮、五官更為硬朗。他道:“孤姓呼延,北豿名呼耶汗,漢名玄都。”
寧姽嫿依然面無表情。
果然。
她就知道,在她這個瑪麗蘇光環引導下出現在她身邊的男人多半不簡單。
這家夥,就是她八歲那年在莊子裡撿到的那個男孩見第六章)。她當時雖然覺得這人身份詭異,但擔心惹上麻煩,還是讓人將他送走了。早知會成禍害,被人砍死也要neng死他。
話說回來,他當時留給她那塊玉珏時,是不是說了“他日只憑此物,在下定任小姐號令,以報今日恩德”?
寧姽嫿很想忽略後面那句“到時,不知小姐可願嫁與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