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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後來又收到了其他訊息,這才確定……小姐,節哀……”他漸漸紅了眼眶。
寧姽嫿面無表情。
在現代,她看過很多描寫戰爭的書,包括很多史書。她是知道的,即便是那些最有智慧的將領,也會犯一些致命的錯誤。聰慧如諸葛亮也有錯失街亭,威名如飛將軍李廣也會因迷路而獲罪自殺。父親一聲戎馬,雖有失誤,最終還是成就功名、威名遠揚。只是不想,他的死,會如此慘烈。
淩遲而死。晉王餘孽對殺死晉王、陷他們於艱苦境地的直接兇手當然不會有任何憐憫。三千三百五十七刀,一刀不少,圍觀的是菜市口的廣大百姓。施刑的是晉王昔日的手下大將魯鑫,一個做慣了這等事的武將。這個曾在戰場上廣有兇名的殺神面上還有著一道將整張臉劃為兩半的疤痕。那是寧靖河初上戰場時的傑作,一份險些徹底終結殺神傳奇的傑作。寧姽嫿知道,當時的寧靖河唇角一定揚起了一抹安靜的笑:他的戎馬生涯從這個人開始,竟也將從這個人結束。
信中說,對寧靖河的處刑很是壯觀。不遠處高高的看臺上,那位小王爺正持著青玉酒杯含笑端坐。寧靖河身側圍了一圈精幹計程車兵,圓心便是他與魯鑫。旁觀的百姓姿態萬千,寧靖河平靜四顧,含笑道:“是個熱鬧所在。寧某首次造訪,有何失禮之處,還望各位海涵。”
周邊沉寂一瞬,而後綻出一陣叫好之聲。寧靖河眸光難以察覺的一黯。而後,他含笑看向正前方的青年男子。
他如今很是狼狽。襤褸的衣衫早已被剝盡,健壯修長的體格與面板上斑駁的傷痕□□在烈陽之下,引發聲聲低嘆。手臂上的新傷已有蒼蠅環繞,他微微偏頭,目光堪稱溫柔地注視著它們。他知道最後為他收屍的會是誰。
他什麼都沒有去想,只覺得今日的陽光很是烤人,讓他很想賦詩一首。等他一身皮肉被蛆蟲吞嚥殆盡,或許還能有這首詩傳頌千古。他微微眯上雙眼,在腦中慢悠悠地捉摸著字眼。只是,或許是太多時日未讀詩文了,他思考了半日,竟只憋出半首幹巴巴的七言詩。他轉而想詞,在眾多詞牌名中轉悠了半日。每個都闊別多日,都值得大書特書。可惜他已不會再有吟詩作對的時間。
恰在這時,姬孟樓道:“時辰到了。行刑吧。”
早已迫不及待的魯鑫立刻提起短刀。寧靖河眸中笑意漸漸加深。
——第一刀。
上一次填詞“燕歸巢”,似乎還是那次教導明兒呢。
——第二刀。
至於“臨江仙”,似乎是嫿兒小時候的事了。
——第三刀。
還記得那日,他本想作首詩給妻子,以表心中情意愧疚。
——第四刀。
可惜最後,臨時被召進宮,後來便忘了。
——第五刀。
老想這些做什麼。我就這麼不負責任地走了,也不知嫿兒受不受得住。
——第六刀。
似乎是看不慣寧靖河平靜甚至含笑的面色,魯鑫的這一刀下手極狠。寧靖河微微皺了皺眉,而後舒展開來。
——第七刀。
哈,真疼。
——第八刀。
……
——第五百刀。
寧靖河竭盡全力保持著清醒,面部表情愈發扭曲。他微微仰首,忍不住大笑出聲。
——第五百零一刀。
寧靖河看了眼四周。天黑了,已經沒有什麼普通百姓了。
……
——第三千三百五十七刀。
已經過了兩天一夜。魯鑫唇角帶著笑。他伸手從身上撕下塊還算幹淨的布料,緩緩拭淨短刀。他抬頭瞥了眼眼前這堆血肉與白骨,慢慢將短刀收回刀鞘,隨手將布片丟到白骨上,轉身行了一禮:“小王爺,魯鑫複命。”
寧姽嫿沒有說話。她將手中的信紙慢慢摺好,重新放入信封。她睜大了雙眼,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