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本撲街文,嚶嚶嚶)
☆、花蕊七號
寧娉婷眼見著泛菱下了轎,躊躇片刻,還是問道:“嫿兒……你覺著,我與施莫,是不是錯了?”
她忐忑不安地緊盯著妹妹側臉。而後,她便見妹妹滿面訝異地轉過頭來,道:“錯?有什麼錯?雖說與外人不太好聽,但你與姬啟恩早晚便要和離。正好,和離後風風光光嫁給狀元郎,多好。”
寧娉婷並未感到輕松。她苦笑道:“和離乃是醜事,韓王府如何肯放我。便是得以和離,二嫁之身又何談風光。”
況且……他又怎會不在意。
寧姽嫿自然知曉寧娉婷心思。她並不勸導,只等姐姐自己想通。若是不和離,寧娉婷便當真只能留在韓王府中,前途未蔔了。韓王府內向來亂得很,寧娉婷多半過不上什麼好日子。若是和離,雖會有些閑言碎語,但寧娉婷可以再嫁給兩情相悅之人。再不濟,陳國公府養她一輩子就是了。
也就是說……
寧姽嫿摸摸下巴。
或許,她該抽空去試試那個施莫。
施莫近日心情很好。
人生有兩大喜事,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如今,他已然有了心儀女子,只待尚且羞澀的她不願告知他姓名家世;殿試在即,他自信能博得狀元,從而連下三元。至於六年前驚鴻一瞥的少女,雖然美貌,但終究無緣無分。他性子素來剛直,既已傾心於若婉,便會全心全意,誓死不會變心。
殿試開榜之日,他尚未出門,便有人飛奔前來道喜。果然是狀元。連下三元,他這還是史上頭一份,更何況他還只有二十二歲。聖上龍顏大悅,賞賜了他珍寶無數。而後,新科進士紛紛乘了高頭大馬遊街,街邊無數百姓爭相圍看,一派喜氣洋洋之態。
寧姽嫿坐在高樓之上,居高臨下,平靜地看著這片熱鬧景象。這樣忙亂的景象,施莫接下來還要應付幾日,而後便進翰林院,也不知何時能真正派上官職。不過如他這等才華品貌,一旦為官便不會是小的。等過了這幾日,他空閑下來,她再前去拜訪罷。
思量定了,寧姽嫿起身,裹了面紗,趁著人多回了寧府。屏退下人,她進了書房,開啟暗格。
空的。
她心中清楚,方才那太平之相要數年以後才能瞧見了。心中正悵然,一封信忽然從暗道滑進了暗格。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她拆開信,粗略瀏覽了一遍,心中暗驚。
她原本以為北豿只是暗中使力,不會真正出兵。然而這封密信表明,北豿已有動兵跡象!
究竟是真要發兵還是疑兵之計,如今還不好判斷。只是爹爹先前調離邊境的兵士為數不小,若是北豿當真發難……
如今入府密信,都是寧靖河、寧姽嫿一式兩份。寧靖河身為武將,頭顱向來是拴在馬上的。他萬一出事,寧禹明年齡尚幼,撐不起寧府一家老小,寧族又多有牽涉,不便出手相助。邱氏與寧靖河伉儷情深,多半受不住打擊,寧老太太又身體不適。到那時,也只能由寧姽嫿暫且撐起寧家。
只是此事終究太大,她不知爹爹會作何判斷。忐忑不安地等了片刻,暗格又來了一封密信。寧姽嫿迫不及待地拆開,父親熟悉的字跡映入眼中:
“兩手皆備,靜觀其變。”
……一句廢話。
不過,除此之外,也確實無話可說。
她盯著父親雄渾豪壯的字跡看了許久,伸手拿了紙筆,寫了句“靜觀其變”,放回暗格,而後關閉。
這個機關做得極為精巧,密信皆由寧靖河在府中巡邏的心腹侍衛傳遞,過程隱秘安全。寧靖河與寧姽嫿雖是父女,但時常聚在一起商量軍機要事還是容易惹人猜疑,寧靖河這才安排了這個方式。不得不說,這確實是個好手段,連邱氏、泛菱、映葭都未覺出異常。
至於機關究竟如何執行……
太複雜了,寧姽嫿沒聽懂。
她猶豫片刻,正打算出門走走,便見泛菱匆匆忙忙進了屋,道:“小姐,快去青蘿院!老夫人突發急病,府裡已經亂作一團了!”
寧姽嫿心中一驚,急速走了兩步,忽然一滯,沉聲道:“泛菱,你先去看望祖母,我隨後便來。”
泛菱急切地道:“還等什麼呀小姐!老太太本就不喜歡您,您要是再……”
寧姽嫿嘆了口氣,看了她一眼,無奈地笑道:“安心去吧,我另有打算。”
泛菱又氣又急,只得轉身離了澧蘭院。寧姽嫿目送她遠去,立即套了件外衣,喚道:“映葭!”
映葭忙進了屋,應道:“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