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進了閨房,寧姽嫿屏退了丫鬟,撲倒在了床上。
她終是想起來了。
這本np文,女主是她,她倒沒敢忘。只是,她忘了一眾喜歡女主的男人們的名字。
其餘的人她早已記不清。只是,前日那個簡弘亦以及今日這個施莫,就是那些人中的一員。那個侍衛或許也是其中一員。
寧姽嫿在床上翻滾了許久,終是坐了起來,拍了拍臉,進了書房。
她記著,女主最後和好幾個男人成了親……這實在是不能忍。
她拿了幾張宣紙,細細裁成數張略大於成人手掌的紙片兒。裁了許久,她將紙片兒理好,取了一片,自己磨了墨、調了色,思索片刻,下筆,繪了一朵奇醜無比的屎黃色桃花。欣賞片刻,她換了筆,在旁用小字書道:“你且安心在我這裡住上一宿,明日我便去提親。”
極好。極為醜陋。極為符合當時她吃了某種不可描述事物一般的心情。
下一朵……
她沉吟了片刻,換了張紙片兒,調了色,落筆。
卻是一種說不出顏色的詭異顏色,依舊是奇醜無比的形狀。一旁附字道:“呦,妞兒,你就從了大爺我吧~”
再一朵,藍色。稍稍好看了些,卻依然極為醜陋。附字:“小姐,雖然有點冒昧,但小生可有這個榮幸得知您的芳名?”
寧姽嫿丟了筆,注視著這幾朵桃花,長出一口氣。
她決定了。
這輩子無論怎的,也不要嫁人了。
她雖未記住那些情節,但她記得,原本的女主所遇到的男子皆是衣冠禽獸,不過貪戀她的美色及地位而已。女主也是愚蠢,竟信了他們,最後似乎……毀了國公府?
寧姽嫿皺眉。
若想一生不嫁,也有著不小的難度。如今雖世風開放,但女子不出嫁還是要遭人閑話的。不過,如今她不過八歲,距及笄尚有七年,有的是時間準備。只消她自己有了權錢之勢,她還不是想做甚麼便做甚麼,無須顧忌旁人。
只是……雖是架空時代,但終究是古代。她究竟要怎麼謀求錢權?
除非皇上封她個甚麼還算高的爵位,否則她根本無法有權;至於錢,她又毫無商業頭腦……
“小姐?夫人喚您去用晚膳了。”
映葭的聲音魚門外響起。寧姽嫿應了一聲,把她叫進了門,理好儀表,方才出了門,直奔主院。
☆、四朵爛桃花
驚蟄已過去了許久。不幾日便是二月初九,正是寧府庶出的大小姐十二歲生辰。那大小姐閨名娉婷,生得一副好皮相,端的是膚如凝脂、眸如繁星、唇不點自紅。陳國公雖最愛幼女姽嫿,卻也不忘了妾室所出這一子一女,平日也是愛護有加。那寧娉婷也是懂事,平日對弟弟妹妹寵愛無比,頗有大家風範。
說來也巧,二月初八之時,也是天公作美,一個冬日只是冷、卻不見雪的老天爺飄飄揚揚灑下一場大雪來。第二日,那寧娉婷急急忙忙推門一看,滿目雪白,真真是美不勝收。
“姐姐,你怎的著了裡衣便出來了?若是著了涼,今日的梅花花會便不好辦了。”一旁走出一人,皺眉解了身上鬥篷,踮腳與她裹了,嗔道,“還不快些回屋換了衣裳。”
寧娉婷轉頭看那姽嫿。許是憂心奪了姐姐風頭,她著了一身淺粉襦裙,稍顯素淨又不失優雅,也不折損了國公府大小姐的名頭。偏生她天生便是一副美人坯子,再素的打扮也是漂亮得緊。寧娉婷打量了妹妹半晌,笑道:“嫿兒出落得愈發漂亮了。如今就已堪稱傾城之姿,待你長成,也不知是怎樣的美人。”
寧姽嫿笑了一笑,便伸手將寧娉婷推進了屋,嚷道:“姐姐莫要再調侃妹妹了,快些更衣!”
不過須臾,寧娉婷便推開了房門,帶了丫鬟走向主院。終是今日主角兒,她打扮得頗為隆重,衣著華麗、滿頭珠翠,妝容亦是精緻非常,襯得她格外嬌俏可愛。終究剛滿十二歲,雖再過三年便可出嫁,如今也只是個眉目稚嫩的小女孩兒。
寧姽嫿已不再門外。道上的雪已被下僕掃淨。她彎腰,自路邊捉了雪,揉弄了半晌,方在丫鬟的催促下慢悠悠起了身,去與父親行禮。
一應流程不必一一言表。待一應女眷入了梅花林,本與長姐一同招待賓客的寧姽嫿便找了個空當,縮去了一邊兒。
“小姐,”泛菱遞與她一包偷偷摸出來的點心,“就這麼逃了,大小姐會不會怪罪?”
寧姽嫿咬了口點心,隨手給泛菱映葭各撚了一塊兒塞到嘴裡:“我也不過八歲而已,幫不上甚麼忙。長姐加上金姨娘兩個人也就夠了,我卻去湊什麼熱鬧。況且,姐姐素來寵我,真出了事兒也會替我頂過去的。”
映葭嚼了點心,舔了唇,道:“吃了點心卻有些渴,小姐可要茶水?”
寧姽嫿連吃幾個點心,也有些膩了,便道:“你去拿便是,替我與泛菱也帶些過來。”
過了片刻,映葭還未回來,一個男孩兒卻從梅林闖到了她面前。寧姽嫿微怔,見這男孩不過八九歲年紀,心下有些擔憂,便道:“這位小公子可是與家人走失了?”
男孩兒抬頭,看了她一眼,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