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偉現在有點不知所措。三寸人間
按後世流行的說法,他應該說:我是慕容偉,慕容燕國第四代皇帝,我現在慌得一匹。
“開城門!”“開城門!”“開城門!”“開城門!”
氣吞山河的吼叫聲,讓站在鄴城城頭的慕容偉幾乎站立不穩,城牆外是黑壓壓的人頭,畢竟是大幾萬人的陣勢,心理素質不好的人,指不定現在直接跪了。
高玉將慕容偉拉到一邊,低聲說道:“城內人心惶惶,昨日有人試圖開啟東城門逃走,被我逮到了,現在一家老小鄴城的監牢裡呢。”
北方的漢人世家,像是范陽盧氏一類的,從來都跟鮮卑慕容不是一條心,這些“牆頭草”現在要跑路,很符合他們的行為邏輯。
“人好生看壓著。”慕容偉有氣無力的說了句,隨後則是目光遠眺,似乎在找趙川在哪裡。
如果他有一把狙擊槍,一定想找到趙川,直接狙擊他,那樣會一了百了。
只是,趙大官人正在陪他的“四夫人”可足渾嵐,也是長安君,在漳水河畔釣魚。
“當年冉閔殺胡令,三天內,有二十萬羯人死於非命,甚至屍體都堵住了漳水,周邊百姓,起碼有一年都不敢在漳水岸邊捕魚,怕遲到魚肚子裡的屍體。”
長安君像是看傻子一樣看著趙川,心裡暗暗發笑。
你知道這魚有問題,還跑來垂釣,還在這振振有詞,是不是腦袋有病?
這跟吃肉的時候談殺豬有什麼區別?
“我以為你會去指揮攻城,沒想到我們傳說戰無不勝的趙大當家居然陪著美人在河邊垂釣,當真是悠閒啊。”
長安君咯咯直笑,看到有魚鉤,她故意踢了下魚竿,那纖細白皙的小腿『露』在外面煞是好看,只是趙川愣神間,鉤的魚早跑了。
“剛才那條魚跑了,但是有些魚是跑不掉的。”
趙川一語雙關的說了句話,眼睛繼續停留在緩緩流淌的漳河。
“我決定了,我要進鄴城勸說姐姐開城門,不要做無謂的掙扎了。”長安君側過頭看著趙川,眼神無認真。
她實際是個很倔的姑娘,哦,不對,是『婦』人,認準的事情不會鬆手。
“先晾他們兩天吧,第三天你再去。溺水的人,想救也不那麼好救的。”
“你在鄴城是不是有內應。”長安君冷不丁問了一句。
趙川搖搖頭,笑而不語。高玉這枚棋子,讓他永遠的“潛伏”吧,趙大官人不打算跟任何人說這件事情。
“其實我還是太老實了,有很多方法可以玩死慕容偉那幫人的。現在用的是笨辦法,卻也是好辦法。”
潘多拉的魔盒一開啟,不知道會給後世帶來什麼,趙川有時候幾乎安奈不住內心的衝動,最後還是忍住了。
在長安君的追問下,趙川給她講述了一種叫做“傳銷”的經營手法,以及對國家經濟的短期危害和長期危害。
怎麼樣發展“下限”,怎麼樣讓錢財“幾何倍數”增長,怎麼毀滅家庭和社會……趙川的話語彷彿來自地獄幽冥,讓人心驚膽戰。
“你這腦子裡裝的……都是魔鬼啊!”
雖然已經是晚春,但長安君還是感覺一股涼氣從脊樑骨冒出來……手段實在是太毒辣了。
如果說胡人當初是明火執仗的人吃人,趙川剛剛說的辦法是隱蔽的人吃人,還是不吐骨頭那種。
改變人『性』,『逼』得人家破人亡,讓整個社會處於瘋狂亢奮最後走向毀滅,偏偏你還無從抗拒,怎麼說呢,趙川讓長安君站在一扇窗戶前,看了看窗外那可怕的景『色』。
這讓長安君一時間有些看不透這個枕邊人了。
“『性』格決定命運,氣度影響格局。鄴城,你終究還是要去的吧。”
趙川幽幽一嘆,將魚竿收起來,準備看看圍城的大軍到底怎麼樣了。
長安君和她姐姐可足渾太后之間的樑子,是不可能迴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