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道韞俊俏的臉上出現一絲陰霾,那淡淡的細柳眉皺成一團,緊緊抓著趙川的手不放。
“放心吧,沒事的,不敢萬無一失,不過這一仗我有把握的。我師父王猛不肯出山啊,他一定要我滅了燕國以後才肯出來給我幫忙。
再慕容燕國現在也在內亂邊緣,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沒辦法了,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了這麼多,謝道韞並未寬心,她只知道,戰場兇險異常,稍有不慎則是屍骨無存,誰敢自己不敗呢?但這個時候,“皇帝”司馬軒明日就要登基,他是趙川的兒子,就憑這點,趙川就不能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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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慕容垂慕容恪兄弟可是當年冉閔都奈何不聊……自己的丈夫比他們還一輪,真的沒事麼?
“嫁了你這個不省心的,我能有什麼辦法。你比那些整吃喝玩樂的公子哥們壞多了,他們至少不會整提著腦袋做事。”謝道韞低聲嘟噥了一句,卻也預設了趙川的話。
“不,你錯了。”
趙川盯著謝道韞的眼睛,面色嚴肅的搖搖頭道:“房子要塌了,誰都跑不掉,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他們整日吃喝玩樂,並不能代表安全,恰恰相反,他們是把腦袋放在人家刀口上跳舞而不自知。
我就不一樣了,我是清醒的,我能把控自己的命運。你嫁給我比嫁給那些公子哥們要安全得多。當初你若是嫁給王凝之,我敢肯定,或許會安穩幾年,但未來的最終結局一定非常慘烈。”
聽趙川在這裡自吹自擂,一向口齒伶俐,辯論不服輸的謝道韞,不知為何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對方的話。
“總覺得你是生錯了年代,若是漢代全盛時期,或許你就不會整提著刀了。有時候你回來,老遠我都能聞到身上的血腥氣。
我總是在想,你殺人無數,是為了保護我們不被殺,這樣心裡才好受些。”
謝道韞把頭靠在趙川的肩膀上,對方拍拍她的頭道:“馬上出征燕國,又會有很多人因我而死。但是大破是為了大立,為了將來日子好起來,霹靂手段,顯菩薩心腸,你要理解為夫我。”
“知道了,睡吧,我想你了。”兩人躺在床上,謝道韞一直用手指摩挲著趙川下巴上的鬍渣子。她心裡有很多話要,卻又不知道從何起,謝家現在也沒有投過來,很多事……了還不如不。
“放寬心,謝家的事情我會好好處理的。”
“嗯。”謝道韞輕輕哼了一聲,往趙川懷裡拱了拱。
洛陽城這麼晚還沒睡的不止趙川。一直在洛陽書院教書的王猛,也是徹夜難眠。
一別經年,想當初他孤身入桓溫大營,與對方懇談,結果,自己沒有選擇跟桓溫一路。
現在,他卻站在了桓溫的對面,看著自己的“徒弟”一步步獲得權勢,另起爐灶,眼看就要成氣候,心中不由得感慨萬千。
“景略,怎麼這麼晚還不睡?在批改那些孩兒的文章嗎?”
貞娘從背後抱住王猛,嘴唇已經在對方臉上親上了,她在暗示什麼簡直不言自明。
“貞娘,坐,問你一些事。”
按往常,此刻王猛應該將貞娘就地正法,討論一下房事的新樂趣,但今情況卻有些不一樣。
貞娘有些不安的坐在那裡,疑惑的看著丈夫不出聲,稍微有些侷促。
“你比趙川大些,他怎麼到你家來的,後來又怎麼樣,你把來龍去脈跟我講講。”
“趙川是個乞丐,然後到我家來乞討。你知道的,我父親嫌貧愛富,不想請廝,就收養趙川在店裡打雜。當時他來的時候,真是笨的沒邊了,什麼都不會做。
……只是,突然有一,他就聰明得讓我都有些畏懼起來。”
貞娘言簡意賅的介紹了下她所知道的趙川的往事,果然跟王猛想的一樣,這廝並沒有學過什麼東西,似乎是……生而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