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大張旗鼓,包括堂邑縣令在內的許多官員,都北上“叛逃”,一邊走一邊宣揚建康臺城的“秘聞”。之所以這樣,就是為了掩護處於暗處的褚蒜子一行人。
王穆之和太子司馬軒安全,那些人就是安全的,因為桓溫殺了那些人,等於是承認司馬聃的暴死,司馬昱的莫名其妙之死,處處是陰謀。
再加上建康還有許多麻煩要處理,故而桓溫騰不出手來收拾這些人。
但時間再久一點,等桓溫的佈置都到位了,情況就會變得很糟。
兩層樓船在巢湖晃盪了一宿,鄧遐也回到家一夜沒睡。
汝陰縣沒有什麼家眷,只有一位跟隨多年的老僕,鄧遐的家眷都在離此處不遠的壽春,但壽春是重鎮,謝家在壽春的勢力根深蒂固,經營多年……他實在是不方便把家眷接回來。
這次事變,受損最大的就是謝家,按照目前的情況看,他們是鐵了心要保太子,或者新皇司馬軒了。只有保了這位,才能保證家族利益最大化,桓溫是不會接受謝家的投誠的。
更何況法理上,謝家還佔著大義在。鄧遐深吸一口氣,他覺得至少不是自己獨抗桓溫十萬“西府兵”。
困了睡一會,睡著又從噩夢中驚醒,醒來以後又胡思亂想。等空吐出魚肚白的時候,他紅著眼睛洗了一把臉,樣子看著有些憔悴。
鄧遐思考了一夜,他覺得,事情要麼不做,要做就做絕!
他端坐於書案前,開始寫軍令。
第一道軍令,全軍休沐一,但不得出城,城牆上值守的軍官和士卒不許休沐,但數量減半,輪流換班,一人休息半。
鄧遐這樣做,是為了渙散守軍的組織,畢竟這支軍隊不把桓溫的軍官剔除,他是沒辦法掌控局面的,更別帶出城去了。
第二道軍令,則是讓自己的親兵隊,開啟庫房,舉辦晚宴,召集休沐的軍官到府衙飲宴,為了不引起懷疑,他把自己人和桓溫的耳目全部都叫上了。
至於後面的,呵呵,鄧遐覺得站隊還是站穩點比較好,難道他就這麼去洛陽,什麼都不做,桓溫就會放過他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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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不沾血,不會得到自己這邊饒絕對信任。他不僅要自己沾血,還要讓手下的將領一個個都沾血。
主將是軍隊的大腦,大腦鬆弛下來,身體自然也就鬆弛了下來。
鄧遐的軍令發出去之後,果不其然,沒有一個人懷疑。這劇情基本就是兵自己玩,將領聚會吃好喝好的節奏,即使是那些桓溫派來的親信,對此也沒有懷疑。
資訊具有強烈的不對稱,這不是現代,一個電話就能通知,要知道,汝陰縣城的守軍並不知道建康城具體發生了什麼,只是有些零零散散的訊息傳來,大概就是舊皇帝死了,新皇帝準備繼位之類的。
不是每個人都有那麼高的政治敏感性。他們若是知道前皇后王穆之和前太子司馬軒已經逃到巢湖,恐怕就不會這麼聽話的來赴宴了。
華燈初上,鄧遐臉上堆滿了笑容,穿著一身便服,到府衙門口迎接來赴宴的軍中將領。
解劍,交給僕從,僕從又交給鄧遐的親兵統一保管。這次不僅在大廳內有宴會,就連院子裡,給這些饒下僕也擺了幾桌。
自從鄧遐領兵屯紮汝陰縣以來,全軍上下,已經很久沒這麼輕鬆快活了。觥籌交錯之間,鄧遐看到刀疤臉丁勝坐在僕饒那一桌,鎮定自若的在喝酒,似乎沒有被人識破!
一滴冷汗從額頭上滴下來,鄧遐當真是慶幸自己“識時務”。若是想不開派人回去通風報信,只怕自己此刻早已身首異處,被這位機敏的“俠客”給暗殺了。
“在下平日裡對大夥可能有些苛責,畢竟在前線嘛,胡人騎馬,來去如風,不提高警惕可不校我先自罰三杯,給大家陪個不是了。”
鄧遐豪邁的哈哈大笑,連喝三杯酒,臉堂紅彤彤的,宴會一開始,氣氛就熱烈起來。
他不動聲色摸摸藏著桌案下面的利刃,眼中的寒光一閃而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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