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經注》卷九淇水條:“漢建安九年,魏武王於水口,下大枋木以成堰,遏淇水東入白溝,以通漕運,故時人號其處為枋頭。”
枋頭,簡單粗暴的命名,中國古代勞動人民樸素而直接的智慧,太特麼好記了。
從《水經注》的描述來看,枋頭就是一處連通黃河、淇水、白溝和清河,保證河北漕閱交通樞紐,枋頭一帶,也是黃河渡口最為密集的地區,水網交錯,四通八達。
今年冬黃河沒有全部結冰,但岸邊的冰還是很厚實,省了謝石不少麻煩事。
他一路勢如破竹,遇到慕容家的宗室,則是一刀結果了,人頭送到枋頭,而其他人則是不為難他們。也許是起到了威懾的作用,當謝石派人渡過黃河打探時,發現鮮卑慕容的枋頭大營居然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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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是空的……也太不給他謝石面子了,我要砍你的頭,你怎麼可以縮回去!這讓躊躇滿志的謝石有些抓狂。
枋頭城內,謝石端坐于帥位之上,手下眾將都默不吭聲,氣氛有些沉重。
“何無忌,你是先鋒官,看,燕軍主力在哪?可否與你們交戰過?”謝石陰著臉,眼睛下面那如刷子刷成的白色條紋看上去甚是恐怖。
黑雲壓城城欲摧!何無忌看不慣趙川這廝“靠女人”才身居高位,但也不得不承認這白臉寫的詩太特麼貼切了。
其實何無忌心中有句麻麥皮不知道當講不當講,但他看到謝石臉上表情,決定還是不要比較好,堅決的縮了。
“枋頭乃是空營,只是從外面看插滿了旗幟,裡面都是頂著軍服的稻草人。至於燕軍……一個都沒有看到!”
何無忌乃是絕對的親信,若不是這樣,謝石當真想打他幾十軍棍出出氣。
之前濮陽之戰,鮮卑慕容抵抗極為激烈,謝石費了很大功夫才奪下城池。
這也是託了年年戰亂的福氣。
城頭變幻大王旗,各個勢力如同走馬燈一樣佔據著濮陽,城牆年久失修,白白便宜了謝石麾下的北府兵。濮陽城守將慕容德,乃是慕容俊的弟弟,現在燕國皇帝慕容偉的叔叔,若是抓到了,很能震懾一下鮮卑慕容的高層。
可惜那廝被之前的滾滾人頭嚇破哩,連夜退走了。據這廝已經不是第一次棄城逃跑,還得了個“逃跑將軍”的綽號。
正當謝石以為決戰的地點會是枋頭的時候,他卻沒想到燕軍直接徒了鄴城,死守不出,枋頭城變成了空城。
這並不符合謝石的預期。
濮陽丟失後,慕容燕國實施了“積極防禦”的政策,斥候活動極為頻繁,給謝石的北府兵造成了極大困擾。他們還騷擾糧道,雖然損失不大,但確實拖後了行軍速度。
正因為這樣,謝石才覺得枋頭大戰在即,結果為什麼會和自己想得不一樣呢?
“大帥,末將有話要。”
當場面陷入尷尬的沉默時,一名國字臉的將領,從帥帳末位走了出來。
這是哪根蔥?
此人身材魁梧,看上去就是孔武有力之輩,鬍鬚濃密,眉眼有些粗獷,這樣貌謝石感覺很是眼生。
謝石治軍是把好手,並不以自己的喜好來晉升麾下將校,一切都是以軍功看齊。
這位大概是近期作戰勇猛升上來的吧?
“呃,你叫什麼來著,我看著很是面生啊?”
那漢子不卑不亢的答道:“末將孫無終,晉陵郡今徐州附近)人,乃大帥麾下鷹揚校尉。”
謝玄點點頭,這就難怪了。謝家這一年多招兵買馬,招募的都是南遷的流民,從晉陵來的人不在少數。被封為校尉,明從前就是流民帥,麾下有自己的本部人馬。
要知道,從漢武帝以來,校尉就是中級軍官裡面的頭目,地位非常重要。
校尉手下一定有自己統領的部隊,而將軍卻不一定有自己的軍隊。所以有時候校尉的實際影響力甚至超過了將軍。這位叫孫無終的鷹揚校尉,官職或許低微,重要性卻未必。
“本帥廣開言路,有話不妨直言!”
看到謝石似乎不太計較,這位叫孫無終的校尉咬咬牙,跪下道:“末將曾長期居於晉陵,對鮮卑慕容氏有些瞭解。
慕容垂用兵詭詐,慕容恪大局觀強,末將覺得,鄴城很可能是這慕容兄弟兩設下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