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怎麼回事呢?
原來,魏國第四代皇帝曹髦,不滿司馬昭專權,想除掉司馬昭,沒想到被輕易反殺誘殺),當時朝堂內外沒有一個大臣敢來哭舊帝,唯獨司馬昭的叔叔司馬孚來了。
不僅如此,而且還痛斥司馬昭,直到死都認為自己是魏臣。
然而另一方面,他還是接受了司馬炎安平王的封號,並且食邑四萬戶,進拜太宰、持節、都督中外諸軍事,設定官屬。
司馬炎給的面子不止於此,每次元會時,司馬炎下令讓司馬孚乘車上殿,司馬炎則降階相迎,以示尊榮。等到就座後,司馬炎親自獻酒祝壽,以長輩之禮對待。
司馬炎每次下拜,司馬孚都下跪來制止,司馬炎又賜予他雲母輦、青蓋車,真可以算是尊寵到了極點。
死的時候,司馬孚留下了這樣的遺令:“有魏貞士河內溫縣司馬孚,字叔達,不伊不周,不夷不惠,立身行道,終始若一,當以素棺單槨,斂以時服。”
也就是說,棺蓋定論,他始終認為自己的魏臣,而非晉國的臣子。
朝堂中樞的,沒有一個蠢人。孫綽這麼跟王羲之說,當真是意味深長。
將來,若是桓溫行霍尹之事,那麼他孫綽和王羲之,作為朝廷中樞的大員,應該何去何從,當真不太好說。
“為親而出,為親而處。出不負君,移孝作忠。處不負親,忠籍孝崇,這就是我們臣子應該做的本分啊。”
王羲之嘆了口氣,這話不是他的原話,而是趙川那時候跟王孟姜說的。
趙川對這句話的解釋就是,晉國沒有忠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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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國是一個不敢提“忠”,只能說“孝”的國家,所以他不想留在這裡。當然,這是不是藉口之一,不太好說,不過這句話讓王羲之很認同。
也正是這句話,讓他下決心不干涉女兒和趙川之間的“姦情”。
一個人能把“忠”和“孝”的關係理順,並且有機結合起來,說明白了小家和國家的關係,這樣的男人,有想法有深度,值得託付。
“逸少看來已經想明白了啊,始作俑者,其無後乎,得國不正,難抵悠悠眾口啊。一日不爆發,不代表永遠不爆發。”
孫綽看來也不是對所有的事情一無所知。
這很正常,中樞朝堂的大員,又怎麼會沒有耳目,而對即將要到來的風暴沒有任何察覺呢?
他說得含蓄,其實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明顯。
司馬家怎麼奪得的天下,自有後人有樣學樣,這就是榜樣的力量。問題是,他們這些當官吃俸祿的朝臣怎麼辦?
他們不是地方大員,不在乎誰當道。而一朝天子一朝臣,誰來保證他們的利益?將來的風暴來臨,他們應該作何選擇?
“眼見為實吧,不去洛陽看一看,不去淮河以北的地方走一走。我也不知道答案。”
王羲之的底線,是允許桓溫廢帝,因為他們家又沒有人嫁給司馬聃,根本不怕。
但他不能允許桓溫篡位,如果站在篡位之人一邊,千百年後,人們將會怎麼看待他王羲之?
噢,你說王羲之啊,這個人字寫得不錯,不過不是個忠臣,是個趨炎附勢之輩。
大概,一般人都會這麼說吧。
這正是王羲之此時憂心忡忡的原因。他作為一家之主,女兒不必擔心了,但還是要為幾個兒子的前途操心,一有不慎,這一脈就真只能指望王孟姜了。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趙川那首詩寫絕了啊。”
孫綽似乎也看透了王羲之的心思,猛喝了一大口酒,醉眼朦朧的看著船下的流水。
“逸少,我進去睡一會,你自己慢慢看啊,很多大勢啊,不是我們這種細胳膊細腿能抵抗的。”
孫綽擺擺手,一走三晃的進了船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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