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君“拿下”趙川的計劃,終究沒有實現,主要是她沒機會,這些天蘇蕙像是母雞護崽一樣跟在趙川身邊,長安君一點辦法都沒有,兩人連親個嘴的空檔都找不到。
而且,洛陽和汜水關一代,這幾天都下起了瓢潑大雨,不便於行軍,朱序派人來向趙川通告,桓溫已經帶走了洛陽城唯一的兩千戶居民,現在洛陽就是一個只有趙川麾下大軍和相關家屬的空城!
發生這麼大的事情,趙川哪裡有心思放在美色上?長安君名分已經定下來,跑不掉,不在乎這一時。
這年頭,土地雖然重要,但人才是根本,連人力資源都沒有,能做成什麼事情?趙川的隊伍,把老弱婦孺和家眷都算上,一萬人都不到,能成什麼氣候?
兩千戶人口,古代一戶平均是46人甚至更多,這樣看來,少說有一萬多人被強行帶走,真夠可以的!
桓溫這招釜底抽薪,直接斷了趙川猥瑣發育的可能性!
“情況不太妙,桓溫不僅帶走了降將周成,還有他麾下一干人等,而且還把洛陽地區原先本就不多的居民,也遷走了,用心險惡!想不到堂堂北伐都督,手段這麼下作!”
劉軌義憤填膺的叫囂道,罵一下當然爽,只是毫無作用,趙川擺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硬的不來就來軟的,明的不行就來暗的,桓溫這做法太不地道,卻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狼即使不來吃你,至少也不會去吃草吧?梟雄就有梟雄做事的風格,爾虞我詐才是常態。
手下主要將領都是一副焦躁的模樣,能獨當一面的石越不在,幾乎沒有人能給趙川提供一些有益的建議,這些人的見識,甚至不如小蘿莉蘇蕙!
汜水關城樓的簽押房裡,趙川和王謐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不僅是因為桓溫等人的陰險,而且王謐這裡還有一個很壞很壞的訊息。
“你是說長安有好幾家勢力都準備篡位?”
趙川端坐於簽押房的石凳上,眉頭緊鎖,沉默不語,食指有節奏的敲擊著桌案,似乎難以下定決心。
有人造苻健的反不奇怪,那廝本身就不是個素質很高的胡人,他這個人不算壞,但也沒多好。
奇怪的事情是,大家都準備造反卻造成誰都不願意輕舉妄動,以至於目前長安城保持了一個很脆弱的恐怖平衡!
這種平衡,甚至比平時更加安靜,也算是難得一見的奇觀了。
目前的平靜不是平白無故得來的,而是有野心的幾方勢力,都有各自的優勢,也有自身的不足,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而已。
苻堅手握龍驤軍精銳和禁軍一部,兵力最為雄厚,而且招募了降將張蠔,收服了建節將軍鄧羌,又有王猛相助,可以說足以左右關中的局勢。
當個諸侯雄霸一方是可以了,但想當關中之主,還差點意思。
苻堅目前最大的問題,那就是軍隊離太原近,離長安有點遠,如果發生突發事件,他一定是最晚到達的人,而且目前局勢尚未失控,他並沒有理由將大軍帶到長安附近。
國內爭權奪位,光手裡軍隊多,並不是十拿九穩的買賣,秦末太子扶蘇的遭遇已經證明了這點,誰離中樞最近,誰就離那個位子最近。
苻生呢?苻生手裡有長安的八水幫,訊息靈通。只不過,無法滲透進天王宮,對裡面的情況一無所知,他只能在長安城內耍耍威風。
苻生的實力也很雄厚,長勝軍雖然在洛陽一戰有所損失,但主力尚在。
問題在於長勝軍是駐紮在長安城外的苻健也不可能讓其他的人軍隊駐紮長安,哪怕是親生兒子)。
一旦有事,他便能控制長安城,當然,前提是他能讓大軍進得了城門。可以說苻生有條件發動政變,只是風險無窮大,苻健若是還清醒,他就沒有一點機會。
還有一路,是苻菁,苻菁的人馬最少,實力最弱,訊息也最閉塞,按道理來說,是一點機會都沒有的。
只不過,苻菁有一點是苻生和苻堅都無法企及的,那便是苻菁負責長安天王宮的守衛,他是最有機會政變的,出了事,也是最有機會第一個到場的。
天王宮內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的眼睛。距離的絕對優勢,有時候足以抵消十萬大軍的威力。
然而苻菁也有個問題,那就是他只是禁軍副統領,而正統領,則是苻健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