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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亭驛位於汴河以北的惠寧西坊。
京城中最熱鬧的州橋距離惠寧西坊只有兩條街巷,惠寧西坊可謂京城鬧中取靜、最適宜不過的居所,除了都亭驛設在此處,還有不少達官貴人的府邸在這兒。
驛館內佈置的豪華,檀木桌案、水晶簾、金銀玉器,天井內還擺了數盆名貴牡丹。
當趙允旻無聲息地進入都亭驛,並站在嚴天修廂房內時,嚴天修正一手背負於身後,一手執粗柄狼毫在宣紙上大肆揮灑。
身姿如松一動不動,手腕如蛇靈活自如,一見姿態,便知是行家。
嚴天修餘光瞥見趙允旻被燭光拉得細長的影子,“竟這般遲,我以為酉時末刻你就會來。”
聲音沉穩不少,不似白日在大慶殿時跋扈。
趙允旻緩緩走到八寶櫥旁,櫥子上擺著一柄岫玉雕的玉如意,顏色黑到深沉。
趙允旻略端詳片刻,才朝嚴天修作畫的案幾走去,“有些事情,耽擱了。”
嚴天修抬頭發現趙允旻胸前的藍色直綴濕了一片,竟比白日被潑了酒還狼狽。
嚴天修冷笑,趙允旻這人,心中滿是算計,萬事運籌帷幄,偏又生得一副淡然灑脫的姿容,再銳利的鋒芒,再迫人的氣勢,再窘迫的境況,在他身上都能一瞬間歸為無形。
就論這身狼狽直綴,趙允旻穿著安然自若,不知曉的人真以為那是衣襟上的別樣繡紋。
他一向不屑新宋,瞧不起新宋國人,可趙允旻卻是他唯一願意攀交情的。
“去尋凝光院華匠師了?酒色誤人。”嚴天修擱下狼毫,將畫捲上墨汁吹到半幹,舉到趙允旻跟前,“畫的怎樣,這兩年幾沒有機會執筆,住進來看到廂房備有筆墨,不禁技癢。”
一幅奔馬圖,北梁特有的名駒獅子驄,馳騁在綿延萬裡的草原。
趙允旻隨意瞥一眼,“筆力迥勁,大家風範,可北梁二皇子嚴天修,不通筆墨。”
“我知曉,但此處無外人。”嚴天修伸手彈了彈玉版宣,“北梁有精良的兵馬尖矛,卻沒有上好的筆墨紙硯,自新宋回北梁後,我一直懷念新宋的松脂墨香。”
趙允旻看向窗外,偌大的驛館只住了北梁數十使臣,很安靜,廊下婢子的耳語聲,能清晰地傳到他耳中,趙允旻若有所思地說道:“既無外人,我便稱呼你三皇子吧。”
三皇子嚴天佑,被送到新宋國的北梁質子,四年前害急症身亡,棺槨已送回北梁厚葬。
“好,若非無奈,我亦不願披一層假身份,你欠我的。”
趙允旻在兩國交換質子三年後,暗中聯絡上了嚴天佑,誰也不甘就這樣成為皇族的棄子,可要拿回屬於自己的一切不容易。
趙允旻籌劃了很久,唯一的法子是偷梁換柱,嚴天佑詐死回北梁,他在合適時機除去與嚴天佑生得一模一樣的孿生兄弟嚴天修。
北梁皇宮內皇長子患有天缺之症,是以最得皇帝重視,在朝中最有權勢的就是二皇子嚴天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