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吃過乳酪糕,華琬不會餓,午食略微吃了碗熱餺飥湯,便乘馬車前往浚儀橋街了。
蒼松堂看起來尋常,白日裡正門大開,雖不是甚酒樓茶肆,卻不時有人進出。
華琬略略觀察,發現進蒼松堂的大部分是京城的街坊百姓,百姓皆是來尋蒼松堂幫忙的。
要幫的忙也是五花八門,甚孩子貪玩掉枯井裡的,或雪將屋簷壓塌的,再或者家中口糧吃緊要餓肚子的,大大小小的事兒都能找。
周圍百姓對蒼松堂贊不絕口,華琬聽了百姓的議論後,才知道蒼松堂還收留了許多無家可歸的孤苦孩子和窮人。
怪道安琚說蒼松堂做漕運營生不是為了謀利。
漕運營生掙的錢,都散還於百姓了。
華琬左右張望著走進蒼松堂,很快有一位年紀與華琬一般大的小郎走過來,拱手見了禮,客氣地問道:“不知小娘過來蒼松堂有何事。”
華琬還禮後笑道:“你好,我是凝光院的匠師,有事來尋你們家堂主了。”
“原來是女官大人,失敬失敬。”說著失敬,面上卻露出為難的神色。
華琬瞭然,她貿貿然跑進來,直接說找當家堂主,這不與百姓跑進凝光院說要見院使一樣嗎。
華琬將先才就藏在袖籠的月草紋白玉佩掏出與小郎相看。
小郎一愣,他們蒼松堂的木牌是一棵蒼松,看著尋常,可木雕蒼松牌內裡的玄機,只有他們蒼松堂的人能懂。
那玄機,就是木雕蒼松內的枝葉紋路走向,紋路構成了月映草暉圖。
小郎朝華琬一躬身,“還請娘子稍等,我去問問我們家堂主。”
不過片刻功夫,就有一名身著絹白直綴,年約花甲的夫子朝華琬走來,見華琬年歲輕,不免疑惑,再看到華琬護在手心的玉佩,驚訝道:“老夫便是蒼松堂堂主,還請問這枚玉佩是誰給娘子的?”
華琬行了晚輩禮,“回堂主話,玉佩是甄大人給小女的,甄大人言,若小女有事,就憑了玉佩過來,堂主認識甄大人,同甄大人有往來嗎?”
“有,老夫與甄大人十分熟悉,此處人多聲雜,老夫命人備了茶點,娘子雅間請。”堂主知曉甄大人是主子在外用的隱名。
據他所知,這枚玉佩是榮貴妃送與主子的,主子非常珍惜。
如今玉佩出現在小娘身上,應該是主子待此小娘不同了。
“堂主不必麻煩,”華琬直接說明來意,“不知甄大人可有在堂內,若不在,堂主可否幫忙交一封信與甄大人。”說罷華琬將信拿出,“堂主,信是陶嬸娘,就是原工學堂的陶學錄寄來的,堂主說了,甄大人就會知曉。”
堂主怔怔地看著華琬手中的空白信封,嘴唇噏動輕念兩聲品嫻,就在華琬要詢問堂主怎麼了時,堂主嘴角漾著苦澀,頜首道:“娘子放心,老夫會盡快將信交給甄大人。”
華琬躬身道謝,正準備同堂主告辭離開,安琚就自堂外一陣旋風似的跑進來。